如今想来,皇后的用法相当歹毒,她就是要看着宁无忧因为马上颠簸而致血崩……甚至一尸两命!
说到底,事情是因他而起,因为他要斩杀殷国舅的嫡子殷梓轩,惹恼了皇后,所以,皇后这才出击,却连累了他的小妻子。
如今皇后的目的达到了……
看着依然沉睡的宁无忧,慕清朗眼现戾色,很好,既然皇后已经伸手,那他岂有不迎战之理?
三日后,宁无忧悠悠醒来,她看到床边守着的慕清朗,只见他垂头闭目,神色落寞,发髻散乱,衣衫还是当日山中狩猎的骑马服……
这样憔悴黯淡的慕清朗看得宁无忧心中作疼,她想要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却发现举到半空却再也生不出任何力气,只得作罢。
“阿朗,我睡了很久了吗?你……”
她指指他的身上,“你快去洗洗吧。”
“忧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慕清朗执起她手放到自己脸上,双手很惊喜的摩挲着。
“阿朗,出什么事了?”
她很疑惑地看向他,明明她只是来月信,腹部疼痛,又弄湿了下裳而已,正好人很疲倦,就睡了过去,可是慕清朗却为何有一副失而复得的神情?
“忧儿,你有孕已近两个月了。”
他向她忏悔,明明从前那些容易疲乏嗜睡不喜油腻有恶心感都是有孕的症状,可是为夫却因为无知,不知怀胎头三个月要让你静养,也正因为为夫太蠢不懂得保护你,这才让你着了皇后的道,去参加所谓的秋猎,这才导致血崩,如若没有萧神医出手的话,有可能会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阿朗,你是说我要当娘了?而你要当爹了?”
宁无忧朝他笑笑,指尖抵住他的双唇,示意他打住。她看他这样自责内疚得差点撞墙的样子,她心疼极了。说到底,他也个毛头小伙子,身边自小没娘在身边指点,就如同她一样,都没有亲娘在身边指点着,哪里懂得她那是怀胎的症状?
其实也是她自己不当心,明明月信都两次没来了,她也不警醒,还每夜都与他不知节制地纠缠在一起,其实最该愧疚的人是她才对。
“嗯,忧儿,你我的情爱如今结了果,就在你腹中。可是却因为我的无知,差点让皇后那恶妇害了你,害了我的孩子。”
慕清朗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忧儿,以前是我无知,经此一事,我绝不会再让人有隙可乘。”
宁无忧的手心传来他心间的跳动,那样坚定有力。她迎上他的灼灼上眸光,俏脸一热,“嗯,我也不会让人有空可钻的。”
她突然看着他异常突出的喉结相当不顺眼,突然玩心大起,便以指尖描着他的轮廓,正玩得想兴。
不料,他倾身而下,口中咕哝着,“这个萧神医,看着面冷,其实却是心热的”,说完,他的唇便擦着她的脸颊,印上她如今苍白着的双唇,伸出他的舌尖,探到她的口中,追逐着她的小舌,并与她亲昵地嬉戏……
空气又变得灼热,直到她所熟知的他身上又起了某些反应,她这才推开他,示意他去洗漱。
他这才绵长着呼吸,恋恋不舍地起身,“也是。如今我该克制,否则会伤到我的女人我的孩子。”
他意犹未尽地捏着她柔嫩的腮边,直到呼吸平稳之后,才转身走向隔壁间的泉室。
而宁无忧却在感叹,想想如今她所遭受的这一切,她其实后怕不已,如若她真的一尸两命永不醒来,她的阿朗将不知会怎样面对没有她日子?他将不知会做出怎样毁天灭地的举动来撕裂皇后等人?可皇后也不是吃素的,硬碰硬的结果,就是两败俱死。
再想想当日在皇后宫中,因为她极力忍住要冲口而出的呕吐,已经被皇后看出来,并被她加以利用了。而皇后的目的达到了。
说到底,再怎样怨恨与自责都无济于事,毕竟,姜确实是老的辣,而她与他,也确实是技不如人。
想想这些,宁无忧突然感伤,她与慕清朗的亲娘都已不在人世,身边没有至亲之人的教诲于指点,许多事难免考虑不够周详。
如今她其实也是涉世不深,正需要亲娘指点的时候,亲娘却已不在。可宫里的那位所谓的“娘亲”,却是时刻都恨不得他们立即消失在世间……
既然如今皇后用她的手腕表明了她想为敌的立场,那么,宁无忧已在心底做好接招的准备。感受着自己刚刚从鬼门关逃了回来的的无力感,虽然可怜自己的无知,却也不得不佩服皇后的手段,她就是那样一个看似平常甚至无懈可击的安排,却起到了杀人于无形的效果。
而慕清朗却将自己灼热的身躯泡进冷凉的水中,待体内某种酷热消散之后,他这才走起擦身,同时在心里计划着,过几日,他一定要好好地督促刑部侍郎,让他好好审审殷梓轩,看看能否再挖出些有关殷国舅曾经做过哪些有损家国利益的事情来。
他还真不怕,严刑逼供之下,他会套不出他想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