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忧抚着慌乱的心口,一路疾走,远处大厅里依然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喝酒行令的声音,让这沉寂的府邸增添几分生气。
她怀着对蔚城枫满满的歉意,将他那黑色的披风拢紧,伸手扶着他给她插在发上的簪子,心中闪过几分不忍,相识十年了,她与他两人这算是人们口中的青梅竹马?
除却五年前懵懂的岁月,如今再见一身沉稳刚劲的他,若说没有心动是不可能的,况且她也早已习惯了他的呵护,习惯了他温暖的手掌牵着他的小手,习惯了他默默注视着她温柔地拂过她的发丝……
如若,那个该死的银白色身影从未出现,与他从未交集,那该多好!
如若他不曾硬生生莽撞撞地闯入她的心海,她与蔚城枫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的和谐啊!
她真的说不出那些狠戾的话来拒绝蔚城枫的情意,毕竟两人共有了十年的感情,谁也不会想到两人之间会骤然生起这样的变数!
宁无忧越是接近到房门口,越能感觉到空气中飘浮着某人发散出的冷香味道,那样霸烈地流动在这举世欢庆的夜晚,同时在提示着他如今已经无处不在地充斥在她的生活中。
那样的冷香像极他与她口中交缠的香津味道,想到此,宁无忧的心下没来由地感到无力和烦燥。
推门而入,房内立即传来某人施施然流淌而至的声音:“可算舍得回来了?方才两人亲热得可真投入!”
宁无忧让他的声音吓得赶紧闫上房门,伸手抚着心口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
奔进屏风后,只见那一身银白色的人,正慵懒地卧在她的床上,见到她不自然地抿着双唇,明亮的眼眸顿时紧紧眯起,抿起的棱唇让眸色又暗沉了几分,眸中放出危险的光芒。
他趋身上前扯掉她身上宽大的披风,正欲拔下她发上的簪子,却被无忧死死护住。
“你喜欢这簪子,还是喜欢送簪子的人?”
“慕清朗,你无理取闹!我喜欢枫哥送的东西,这是我的自由”
“不准!我看着碍眼!你只能喜欢我的东西!”
慕清朗的语气像个得不着疼爱的小孩子,语气霸道地拒绝身前这个小身板的要求。
“我再说一次,蔚城枫陪着我一起长大,我们相识了十年,你不能如此蛮不讲理!我无法拒绝他的心意,他是父亲捡来的孤儿,从小身世可怜,我们一直亲如兄妹,若你没出现,今晚可能我们已经成亲了!”
慕清朗听到无忧口口声声说着她与蔚城枫的过往,尤其是最后一句让他醋意横生,他的眸子眯得更加危险,他冷冷地自嘲而笑:“也是,拒绝不了相识十年的人,那就轻而易举地拒绝相识不到一年的人?宁无忧,你可真说得出口!”
慕清朗拉起她的手抚上她自己的心口,语气冷沉地问道:“你自己扪心自问,霞美峰之颠,你我唇舌交缠,你那一脸的陶醉与沉溺是什么意思?小小年纪,你倒学会玩起新欢旧爱的把戏!宁无忧,我算认识你了!”
他冷然昂起的下颌骨充满着骄傲,他的一番冷冷的质问,又搅得她惊恐万状,急怒之下她捂住自己的双耳作驼鸟状,摇着头尖声喊着:“别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番话喊完,见他还是要走,又紧紧地拉住他的袖子急切地表白:“阿朗,我喜欢的是你啊”
虽然终于从她口中得到一句“喜欢”,可是方才的醋意根本未曾褪去,他继续追索着:“是不是刚才蔚城枫也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你的一句‘喜欢’?说,是不是!”
“你不信我?”
无忧的自尊心被他挫得低入尘埃,她脸现不可思议的神色,瞪大了盈盈秋水般的眸子,随后咬牙切齿怒道:“好,姓慕的,你滚,从此刻起,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他,我要嫁给他,还要与他不羡神仙羡鸳鸯!”
“你敢!若真有那一天,你等着我来毁天灭地!”
慕清朗那可怜的自尊与理智彻底让宁无忧最后一句话摧毁,冲动驱使着他的“爪子”扼上她的脖子,偏生,眼前这小冤家在他五指之中,表情是那样的视死如归。
她又再现当在密林深处俘获她时的倔强眼神,虽然身量不同,她要仰视于他,可是她的骄傲同他一样,她这样凛然不屈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他,可是他却又舍不得使力,倒把自己气得额上青筋毕现。
他突然甩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用力往床上一摔,两脚一迈便落荒而逃般跃出后窗,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宁无忧望着他翻窗而出的身影,身子死死地倚在墙上,双手虽然扶着屏风,可是每个指尖却止不住的颤抖,可是,她不想叫他看出她的异样,嘴上仍是厉声冲着他的后背叫着:“滚得越远越好,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别指望我会想你”
她大力喊完,身子却突然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顺着墙壁颓然滑下坐于地上,她双手捧着双颊,面容埋于双膝之间,双肩起伏抖动,她在无声哭泣:“娘,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