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孙洪哲决定说实话:“五城兵马司算是二皇子地盘,二皇子一向特别关注,上元将至,灯节热闹,五城兵马司巡查任务很重,二皇子更是亲力亲为盯着,就算无功,至少不可以有过。正月十四那晚是重中之重,二皇子不可能离开,吃完饭还叫人准备了寝具,明显要留宿,可不知为何,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他却突然要走。”
“我那夜正好轮值,想着不对劲,就跟着找个借口溜了,本以为也就是躲个懒,皇子都嫌的麻烦,我这样的肯定搞不了,谁知转眼就听到天子遇刺……我纵然因没在场,保住了一条小命,可只要别人来查,就会知我失职,我什么时候躲懒不好,偏偏选在那个时候那个任务点,别人问话根本解释不清,难道要把二皇子扯进来?”
想起当初,孙洪哲表情就极为恐惧,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二皇子当时知不知道皇上出宫夜访的消息?如果知道,为什么不迎上去护驾?如果不知道,又为什么突然离开?万一二皇子在这件事上并不无辜……
怎么想自己的下场都是一个死字,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出去撒尿,为什么遇到了二皇子知道他要离开的消息,为什么自作聪明跟着溜了……巡街时看到到天子遇刺,尽力护驾牺牲也是功劳,至少家人跟着光耀,现在倒好,活是活着,没准哪一天就要死,还得连累家人!
更难受的是,所有这些话他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憋在肚子里,一天比一天更煎熬。
顾停眯眼:“所以天子遇刺之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孙洪哲猛摇头:“不,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停:“宫里那位亲戚没问过?”
孙洪哲目光暗了暗,他们连这个都知道了……
“问过了,”他垂着头,声音有点哑,“当天夜里就问过了,那边只传出来一句话,最好出去避避风头,再多的就没有了。”
顾停:“就这些?”
孙洪哲用力点头:“真的就这些!”
顾停将茶盏放在桌上,看向另一个:“你呢?”
孙洪哲都老实说了,包经义自也不敢有别的心思,谁都不比谁傻三分,别人能想通的道理,他自然也能想得到,当即拱了拱手:“小人在户部当差,是仓部文书,上头有主官姓庭,本来值夜这样的事还轮不到我,可我们主官请了假,从过年到现在没见到人,我想给上头留个好印象,便趁机会积极表现,就值了个夜,真没干别的,可我看到了太子……”
顾停:“看到太子,不是很正常?”
如二皇子和五城兵马司走的很近,他也知道太子和户部关系匪浅,而且当晚建平帝遇刺,是太子过去善后,并第一时间把事扛起来的。
“正常是正常……”包经义突然牙关紧咬,瑟瑟发抖,紧张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