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的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只是上面怎么说，我怎么传答。如果你需要答案，我可以代你反应一下。”

“那就不用了，谢谢你，刘科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周少华神色暗淡的说道。他心里明白，这个刘科长说的是实话，象他这个级别的人，不可能知道的更多。

“不用谢我，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外来的，一毕业就来到北方厂。又是同龄人，对你的这次工作调动，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可你的事，我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些，我对你的遭遇，还是挺同情的，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另外，你这一次下去，要做好心里准备，我听说有关领导已经跟下面打了招呼，可能你要到一线去。呵呵，这些可不是谈话内容呀，算是我这个外来人对外来人的一点同情吧。”刘岩站起来，一边往门外送他，一边轻声的说道。

“谢谢你了，刘哥，我我真的很感激。你就放心吧，我会有心里准备的。”

从组织部出来，周少华本来是想回趟总工办，毕竟在那里工作了两年了，从总工办的主任到下面的工作人员，相互关系一直不错。总工办的工作人员，大多数都是技术院校毕业的大学生，所以，这些人在一起，跟其它的科室还真有些不同，他们之间少了些勾心斗角，多了些学术气氛，彼此之间关系也不象其它科室人人之间那么紧张。

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调出了总工办，还是应该去道个别的，可此时周少华真的一点心情也没有，他只是给自己的主任打了个电话，委托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交给李季就行了，自己直奔着制浆二分厂而去。

北方纸业公司下面有十二个分厂，其中，十个造纸分厂，两个制浆分厂。制浆分厂算是北方纸业最艰苦、环境最差、最没人愿意去的地方了。

简单的说，制浆分厂就是把稻草切成小段，然后装到一个大蒸煮锅里面一封闭，加上各种化工原料（比如液态氯、氨水，咸之类的东西）然后高温加热到近几百度到上千度，把稻草蒸煮成液态浆状，然后再通过一些工艺，进行漂白，按着一定的比例，加入到成品木浆中去。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有效的降低成本。

之所以说制浆分厂人们最不愿意去，就是因为这里的工作环境，用脏、苦、累来形容一点也没错。因此，这些工作岗位，除去最后的几道漂洗、精选、漂白工段外，其它的地方，都是由招收上来的附近农村临时工来担当。象周少华这样已经过了实习期，并有了一定工作经验的大学生，调到制浆分厂来的，除了管理人员外（比如分厂领导、工段长等），就是工程技术人员了（比如工程师、技术员）。就算是这样的岗位，也没有人愿意来。一般的情况，都是总厂领导有过这样或者那样的许诺，答应干几年后，调回到总厂，提拔到一定位置。

周少华拿着调令来到制浆二分厂。分厂劳资科长一看到他的调令，忙把他领到分厂厂长冬杨的办公室。因为这是冬厂长特意吩咐过的：说有个叫周少华的今天来报到，他的工作，由我亲自安排。

“冬厂长，这位就是周少华，他刚来报到。”劳资科长带着周少华来到厂长办公室介绍到。

“噢，好！你去把上料工段的于大脑袋给我叫过来，把他的工资关系落在于大脑袋手下，工种吗，就是上料工。”冬扬抬头看了一眼周少华，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奸笑说道。

劳资科长一听冬厂长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愣，他知道，上料工是制浆分厂最差最脏最累的工作，还从来没安排过正式工人呢，这个岗位，都是由农民工来担任，更何况周少华是大学生了，他以为是厂长说错了呢，于是忙说道：

“厂长，我刚才看了一下他的调令和简历，他是大学生，怎么能安排到上料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