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老槐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山包,那里有个山洞,或许能避雨。想到这里,秦思橙就不再迟疑,赶紧扶起叶衍往那山洞一步步挪去。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秦思橙终于扶着叶衍来到山洞内,两人的身上很快就湿了大半,她哆嗦着,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坐下,双臂抱住叶衍的肩膀。
他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如果再不做急救措施,恐怕血流过多会引起休克。秦思橙想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贴身衣物,或许还没有被浸湿,能用来包扎他额头上的伤口。
于是忙找了个僻静处,偷偷脱掉里面的衬裙,撕成一长块布条,心翼翼地扎在了叶衍的额头上……
此时此刻,附近的村民们听邴菊花田的方向有异常的火光,怀疑有人开车出了事,于是纷纷出动救人来了。
数十分钟后,大家终于找到了这一带邴菊花田来,发现出事地点找不到人的踪迹,大家开始分头寻找。
山洞里,秦思橙将脸埋在叶衍胸前,人真是脆弱而可笑的,之前她那么提防他,可现在却只能依赖他,与他彼此相依为命。
如今,置身在漆黑的山洞里,身边只有他,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叶衍?”她听见自己的嗓音空落落地回在阴风呼啸的田野里,秦思橙有些害怕,双手抱紧了叶衍的胳膊。
“嗯?”叶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但他感觉得到她的紧张,她全身绷得那么紧,贴他那么近,肯定是害怕得不得了。
“没,没什么……”她想自己就是害怕了,想听听他的声音而已,却又怕被他笑话,只能更贴近他才决定踏实一些。
叶衍弯了弯嘴角,额头虽然还很痛,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却极其享受这种被她依赖的感觉,淡声安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点点头,不自觉地将脸蛋贴在他的肩头上,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纷至沓来,由远及近的人声响起,“在这!这里有脚印!”
秦思橙一惊,忙起身走到动口,看见不远处果然有人影走进,她高兴极了,挥了挥,“这里!我们在这里!”
村民们纷纷赶来,不一会儿叶衍被人抬起来送到了村民们自己做的简易担架上,据附近的村落里有村医,秦思橙就跟随大家的脚步去了村医院。
医生仔细地给叶衍做了检查,除了多处擦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秦思橙抓住医生的手,内心焦虑不安,“请问医生,我……丈夫的眼睛能治好吗?”
“放心吧,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神经视膜受到了血块的压迫,我给他开一些活血化瘀的汤药,连吃三天就能好。”
秦思橙轻吁了一口气,可心里总觉得不安,双手握得紧紧的。
回到病房前,她不经意间听见一个村民对她感慨地,“你得感谢你老公,要不是他转动了方向盘,撞上那棵树的人就是你,就你这身板,啧啧啧,不死也剩半条命。”
秦思橙沉默着,不知为何,双眼有些湿润,复杂的情绪不断泛/滥。
那位村民似看出她的愧疚之情,借机调侃她,“你呀你,等你老公身体好了,一定要给他生个大胖子。”
秦思橙脸颊绯红,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她回到叶衍的病床前,看着他沉睡的脸庞,竟然有些心疼,她找村民借来一根干净的毛巾加一盆热水,心翼翼地擦拭他脸上的污渍和血迹,擦着擦着,心脏莫名地一点点越跳越快。
这种心脏猛烈跳动,随时都有可能窒息的感觉,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好像越来越在意他了……
等等,秦思橙拼命地按着刺痛的太阳穴,心想:不会的,不会的,她怎么会在意他呢?就因为他救了她,就开始在意他了吗?她又不是古时候的女人,救了她的命,就要交与她的心吗?
不可以!
她根本就不喜欢他,这不过是一场协议婚姻罢了,只要她坚信这个信念,就一定不会深陷其中。
打定主意,轻吁了一口气,秦思橙重重地点头,打算去把毛巾洗干净,一转身,手腕忽地一紧,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你要去哪儿?”
秦思橙心口一窒,他醒了!
极力镇定好心弦,她回头扬了扬手里的毛巾,“我去洗毛巾,给你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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