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金这边大张声势,乱七八糟的人叫了一两百人,卡车二十几辆,都是张五金出钱租的,其实连人都是租的,好酒好菜每人还一包烟,这些小混混闲着也是闲着,本来就是好事的,要论他们自己,不敢挑战沙霸子,但有人挑头,他们基本上也就是助助声势,有什么怕的?
虚张声势的目地,还是要沙霸子出尽底牌,多来人,多来枪。
上午这边约齐了人,大摆酒席,放出的风就是,吃饱了,一起去斗霸,吃到中午一点,暗线传过来消息,沙霸子准备了三十台运沙车,两百多混混,二十把以上的火枪,沙霸子和手下五虎齐上阵,奔三角坪来了。
收到消息,张五金知道这一计成了,给余山子打了电话,余山子一句话:“你来看戏不?”
“当然。”张五金哈哈一笑,悄悄拉高麻子和孙大海到边上,道:“你们先招呼着,继续上好酒好菜,我去收拾沙霸子。”
“老五,你要当心。”孙大海还是有点儿担心。
当时的计划,张五金只说他公安局有同学,只要沙霸子带枪,他就报警,把沙霸子抓了就行了,没提余山子,所以孙大海还是有点儿不落底,张家五宝啊,少一根头发,他的日子就不要过了。
“没事,我又不出手,就边上看着。”
张五金安慰他一句,开了车往三角坪来。
所谓三角坪,是祟水以前冲出的一块河滩地,在城关镇和南祟之间,以前常水淹,后来修了堤,没水了,好大一片地,却净是沙子,也种不了庄稼,给民兵做了打靶的场地,有时候唱大戏赶大集,也在这里,是块斗霸的好地方。
张五金没有直开三角坪,到地头左拐,上了旁边的山梁,平时这是看戏的好地方,今天这里仍是看戏的好地方。
下面三角坪里,做两排停着三十辆大卡车,且停得整整齐齐的,车停得好,人就散了,大约两三百人,东一堆西一堆,散落在三角坪西面,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扛着枪,甚至还有小钢炮。
所谓的小钢炮,就是用加厚的不绣钢管,焊死后面,然后前面装火药炮子,一点火就喷出去,等于是大号的火枪,杀伤力惊人,真要是大规模的斗霸,轰上了一炮,至少要倒一大片。
祟山祟水,民风强悍,抗战时期,就是游击队的老根据地,出过好几个将军呢,遗风余韵,民间斗霸,拉出的场面都是火辣辣的。
张五金看了暗笑,沙霸子的场面越火爆,死得越惨,中国不是中东,拿把刀就算了,敢拿枪就一定要坐牢,居然还敢有炮,嘿嘿,你以为你是孙大炮啊?
“四哥,我来了。”张五金拨了余山子电话,眼晴四下看,却硬是没找到余山子的特警藏在什么地方,果然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那就看戏。”余山子应得简单,这家伙,天生的杀坯,一动家伙就来劲。
几乎无声无息的,山林子里,河堤下面,还有民兵打靶藏身用的壕沟里,突然涌出无数武警来,至少有几百,眨眼把偌大一个三角坪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五金看得眼珠子发直:“不是说特警吗,怎么把武警全招来了?”
张五金对官场不熟,但多少知道一点,余山子虽然是特警大队大队长,真要出任务,他说了不算,得上面有命令,更莫说武警了。
“难道古老大也插手了?”
他在上面发呆,下面早已鸡飞狗跳,但武警四面围着,尤其在打了几枪后,包刮沙霸子在内,几百混混没一人再敢乱动。
黑社会对武警,真以为自己是根葱,沾点儿酱就敢上桌子?
武警之外,张五金也看到了余山子的特警,果然是武警特警齐出来,张五金再不知官场的事,也知道这事闹大了,不是自己的两个兄弟做得了主的。
那边抓人,这边过来一台军车,张五金一看,嘿,简汉武的车,车上下来俩,简汉武之外,还有一个尚锐。
“嘿嘿,我说,你们玩都不带上我。”张五金一脸气急败坏。
这不明摆着吗,连简汉武都来了,尚锐更是八杆子打不着,黑社会要出动到国安,那真是笑话了,很明显,余山子把他要搞事的消息告诉了简汉武几个,所以他几个也来凑热闹,却先不告诉他。
“是你有好玩的,不告诉我们吧。”尚锐还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