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方平则去调车,戴裕彬跟上楼来,帮着薛向收拾行囊。
薛向两个电话完成得极快,合起来竟然没超过一分钟,挂了电话,薛老三眉间的死疙瘩结得越发大了。
戴裕彬收拾行囊的当口,耳朵也没闲着,倒是听清了薛向的电话分别是打给谁的,宽慰道:“这钟点儿,许是两位老板真外出游玩了,咱们到了磨山,再去个电话就是。”
薛向何等脑子,哪里需要这等没营养的安慰,他分明就意识到事情彻底大条了。
原来,他方才的电话,正是打给陈,李二位老板的,因为他今晚要出远门,明天自然不能在德江迎候,而这两位老板又是他薛某人拉来德江的。
漫说是投资商入境了,便是寻常人家,你邀请了朋友来家,结果你自己反倒不能在家,这就是极大的失礼了,所以,薛向打给的两个电话,正是为了解释此事,同时也为致歉。
当然,更大的用意,却是要探探李,陈二位的口风。
因为,今天中午萧依依的电话,说省委宣传部的突兀指示,让的放映新闻上不得省报,只能上晚报,已经引起了薛向极大的不安,怀疑省里要插手了。
所以,借这电话的机会,他想从李,陈二位的口中探探,看省里是否真的开始运作了。
可哪知道,电话的结果,却是比探出口风来更差,因为李,陈二位皆未接听,都是秘书代接的。
按说,秘书接听,本也说不上特别反常,就像戴裕彬所说,没准儿两位老板结伴出去悠游了,可薛向聪明的脑袋,还是察觉到了不正常。
因为以那日谈合作的热度,李,陈二位老板即使不在,他们的秘书也当在挂电话时,说上一句“稍后转告老板,让老板给您回电话”,或者来上一句“老板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到时您再打过来”,这几乎是最正常,也最和符合常理的商务回复了。
可偏偏这两句话,薛老三都没听到,有的只是客气的敷衍,和敷衍完毫不犹豫的挂电话。
蛛丝马迹,恰恰最容易显现本质,薛老三就像个高明的侦探一般,只寥寥数语,他就判断出这回的招商引资,只怕要出大漏子。
“行了,别的事儿,咱也顾不上,先顾眼下吧。”
说罢,薛老三撂了电话,又瞅见戴裕彬正在往一个硕大的帆布旅行包里,狠命地塞压,将长形的包裹,楞生生挤成了圆球,赶忙道:“小戴啊,磨山那边的情况就算再严重,咱们也不至于在那儿住上十天半月吧,你给我带一套,够换洗就成了,别的没用的,都撤了,都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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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怎么说?”
宋昆一只脚还没踏进办公室的大门,孔凡高就开口了。
宋昆却是没急着答话,眼神儿忽然打在室内另一个人脸上,怔了怔,方张开嘴,却不知如何言语了。
一来,室内另一人正是他的前任张彻,自己取其代之了秘书长职位,陡然相见,心里难免咯应。
二来,他忽然想到,方才交代完事儿,压根儿不曾等到薛向回答,就惶急遁逃了,实在有些丢脸。
孔凡高以为宋昆只是见了张彻,有些抹不开脸,微笑道:“怎么,小宋,连你张叔都不认识了?”
宋昆急忙冲张彻伸出手来,恭敬道:“张叔我怎么会不认识,只是这个钟点儿,瞧见张叔,有些愣神儿。”
嘴上如是答话,宋昆心中却是飞快地思忖着孔凡高此刻的心思。
若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孔凡高生平第一次对张彻如此客气,顺着这种客气推理下去,再想到张彻今日之遭遇,很快,宋昆就从孔凡高对张彻的语气中,提炼出了愧疚二字。
再继续想下去,他忽然再联系到孔凡高的脾性,很快,他又将这愧疚二字给抹去了,毕竟孔专员这种冷硬性子,如何会对下属产生愧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