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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救我

事实上, 早在夏之余发过第一次信息的时候, 戴涟那边的消息就回过来了, 只是那会儿夏之余神识正跟着录牌找戴圆圆下落, 这才没看到信息。

寻人进行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农家院里到底什么情况她并未看见,如今也不过回了具体位置过去而已。

手机震动两下, 新的消息回过来,内容比上一条要热切的多。她刚把消息看完,来电便进来了, 夏之余犹豫了一下, 接了起来。

“大师!我们家圆圆真的在那里吗!”不算年轻的女声压抑着哭腔急问道。

这年头电话漏音比较严重,一句大师喊得隔壁座的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 眼里满是好奇。

“阿姨您好, 您别着急,”隔壁座位的大爷看热闹一样将身子朝右边歪过去,想要将电话里的声音听的更清楚些,夏之余从座位前站起来, 面对动也不动的人一手捂住话筒, 将音量微微提高, “叔叔, 麻烦您让一下。”

“哦,呵呵……”好奇的目光跟着夏之余离开的背影走了, 直到她走出车厢中的过道门才收回目光, 撇了撇嘴。

感受到黏在身上的目光收回了, 夏之余松开皱着的眉,放下一直捂住话筒的手,“不好意思,刚刚有些不方便。”

虽然夏之余捂住了话筒,可说话的声音依旧传到了电话对面去。

本来收到第一条短信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反应,只是礼貌性的回了信息表达感谢,以为卢玮介绍的人和之前那些所谓的大师没什么区别,可当第二条短信传来的时候,她是真坐不住了。

电话接通到现在,这么一会儿功夫戴涟没有开始那么激动了,情绪也稳定下来些,听电话那边的女孩子声音年轻,心里也明白过来接电话的不是大师本人。

果然,电话那边的人否认了。

“您口中的大师是我师父,不知玮玮姐有没有和您说过,我师父已经避世多年不出了,此次也是因缘际会,玮玮姐找到我了,他老人家才出手相助的。”她不可能直接自己上,说自己有多厉害,能解决什么样的事。家里无权无势,搞不好会招惹灾祸,背后还是有个“靠山”比较好。

只是替“背后的人”发言也得有个由头,师徒在她看来就比较妥当,以后由自己出面,一身本事的来源也有个理由。

“只是我师父不与外人打交道,接下来如果有什么事情,信息都会由我转达。”

戴涟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说法,“真是谢谢你了,也请务必向你师父表达我的谢意,”不等那边再说些什么,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姑娘,你、你之前发的那条消息是真的吧?我女儿真的在那儿?现在没事吗?她、她电话现在打不通,同学的手机也都关机了,这……”

戴涟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担心女儿是真,可手上那条人命也是真。

手术方案是她带人一直跟下来的,临时换人不现实。戴涟作为主刀医生带着医疗小组昨晚到的丹市,设备仪器都在调试中,等一切准备就绪,患者身体到达最佳状态,立马就开始手术。虽然对情况及时间有预估,可在手术前,她一步也走不了。

一边是一条人命,一边是还算能联系上的女儿,戴涟还是选择了留在医院。

可女儿包括她同学几个都失联的时候,戴涟也是真坐不住了。人失踪直系亲属随时可以报案,但要立案却得等满二十四小时,圆圆情况复杂,不是在本地失踪的,警方那边程序复杂暂时指望不上,她现在急需一个人告诉她:她女儿没事,她女儿一切都好。

“阿姨您别急,现在圆圆是安全的,”夏之余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想把情况说的太严重,但她确实不了解具体情况,只能把目前了解的如实相告,“具体的我师父还没告诉我,但可以肯定的是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车门处一直有人上上下下,索性没有人在车门处停留太久,也没人把她的话听全。

戴涟的心揪了一下,没有生命危险,那还是可能会出事?

“我师父还在算,有新的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这句话落在戴涟耳中变了味,她着急补充道:“真是麻烦你和大师了,不知道这价格怎么算,只要大师开口,我这边一定满足,当然也感谢你。”她也怕对方狮子大开口,但之前那条写着详细的地名的短信实在是太有可信度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夏之余知道她想岔了,“阿姨,钱的事不着急,先把您女儿找到才是要紧事,您等消息就行。您放宽心,我师父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一句话,给戴涟喂了两颗定心丸。

“好好,谢谢谢谢,那我就等着消息。”

道完再见,夏之余挂断电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坐下,邻位的那中年男人又开始搭话,“小姑娘,你还会算命啊?你给我算算呗?”

他把自己手掌伸到小姑娘眼前,大半个身子越过座椅间的扶手挤到夏之余那边去,脸上表情嬉笑,一看就是不信,是在占小姑娘便宜。

夏之余视线落在男人放在前面座椅后背的网袋里的塑料水壶,杯口处还有水珠,明白过来。

“想让我给你算命?”她没看男人手掌,直直望去他脸上。

想让灵司帮活人算命,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中年男人不知怎的被这眼神盯的心里一虚,脸上却还是笑着,把手又朝前伸了伸,“欸,给你个练习的机会嘛,算不准又不会说你什么,拿叔叔练个手。”

夏之余掩下眼中厌恶,将身子退的远了些,“看你两眼大小不一眼下浮肿犯青,唇薄牙乱,犯口舌,小心,今日恐有小血光之灾。”

“你这小孩儿怎么说话呢!张口诅咒人呢!”双联座位,男人说话气急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夏之余脑门,身子往后一撤撞上一人。

那乘客刚上车正把行李往顶上行李架放,被男人推个正着,箱子“咣”地在铁架子上磕碰了一下,半个箱子掉下来,边角正巧砸到中年男人额头,划了道不大的口子,往外渗着血。

额头吃痛,那男人一摸额头顶住砸到头上的箱子,还没开口骂,斜后方就传来一道粗声粗气的男声,“你怎么回事儿!不长眼啊!”

身后的男人粗粗看去有一米八多,穿着黑色短袖,肌肉把t恤撑得鼓鼓的,让他把骂人的话一下子憋了回去,龇牙咧嘴地捂着额头缩回了自己座位,听身后男人毫不掩饰地冷哼声。

早在之前他就听见那男的恶心人的话了,分明就是看小姑娘好看又一个人坐车没个大人陪着,占人便宜呢,这么凶他一下完全没在怕的。那乘客手臂一用力把箱子放好,对着夏之余腼腆地笑了笑,使了个眼神,坐去了过道那边靠外的位置。

中年男人坐回位置,憋了好半天没说话,直到车缓缓开动了,才捂着额头问夏之余,“真是你算出来的?”

夏之余冷冷看人一眼,没答话。

她哪儿会算命,说的那些只是单纯描述他的长相而已。

这男人好奇心重又没点礼貌,色眯眯的不说还管不住自己的嘴,这性子不和人吵架也难。至于小的血光之灾……她看着窗户上反射的邻位摸脑门的倒影,垂下了眼睫,那的确是在给自己出气。

她身为灵司也算个半神,一个心念一句话,哪有不应的道理。

让他吃个教训罢了。

没得到回应,那中年男人也不敢再吱声,心里只觉得这小姑娘玄乎得很。当下老老实实坐好,揉自己的额头,不敢再上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