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荇又请假了,这周剩下的两天都不会再来学校,下周一直接回校参加期末考。
时樾第一时间问了班主任,说是阮荇家里老人出了点事情,需要回乡下照顾,短时间没办法赶回来。
理由听起来像模像样,因为阮荇平时乖巧听话的表现让班主任对他深信不疑,但是作为已经完全了解他们家是一个什么表现的时樾就不一定了。
于是守在医院照顾母亲的阮荇一大清早便接到了来自时姓老父亲的慰问电话。
孙娥还在睡觉,阮荇怕吵醒她,小心翼翼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去了走廊。
“……嗯,我,外婆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不小心摔了一跤,她独居,伤了没人照顾,只能我过来照顾她。”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这么撒谎了,花了好大力气才止住没有磕巴。
时樾还是半信半疑:“真的?你没骗我?”
“真没有。”
为了让他相信,阮荇还随手拍了一张医院走廊的照片给他,又被时樾缠着开了一分钟的视频,向他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自己是完好无损才肯罢休。
“那好吧,信你了,请假不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下次不准这样,提前跟我说一声知道不?”
知道时樾是关心他,刚对人一片赤诚撒谎以对的阮荇又是高兴又是愧疚。
高兴他可以把自己的事情这样放在心坎,愧疚自己没有办法对他说实话。
时樾太好了,好到他一时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他,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家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会不管不住出手帮他,或者是塞钱,或者是同他一样寸步不离跟来医院照顾他们,抑或者死缠烂打让他们母子搬去跟他一起住……
有第一次机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阮荇真的不希望时樾被卷被他家这样一个无底洞。
陷入泥淖的有他一个就足够,反正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在泥淖里挣扎存活,可是时樾不一样,他那么干净,那么透亮,天生就应该现在阳光所能触及的一切地方,他舍不得让他的笑容里沾染上一星半点的沉重。
那不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