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她的话却让安倍葵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安心,一股疲倦奔涌而来,她用力挤了下眼睛,想要清醒,因为有一件事,她还没来得及对余舒说起,可是下一刻,她便失去了知觉。
余舒叫了两声起,发现安倍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才发现人晕了过去,赶紧叫了芸豆她们进来,喊人把安倍葵抬到下人房里。
余舒跟了过去,见她们将安倍葵仰面放在床上,精致的五官尚未成熟,白皙的不可思议,反衬得她面颊通红之极,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才发现烧的不成样子。
沉下脸,余舒对芸豆道:“去请我干爹过来瞧一瞧。”
“是。”
鑫儿和林儿悄悄对视一眼,眼角泄露了少许讶异,她们虽是刚刚进府的奴婢,却再来时路上就听赵慧说明了府上的情形,知道当家做主的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大人,而老爷夫人还有老夫人却是她认得一门干亲,那位贺老爷是行医治病的大夫。
这怎么一个奴仆生了病,就要惊动府上老爷来诊治,这显然不合乎规矩,难道这个叫做葵子的女孩子有什么来头不成?
两人心中存疑,却聪明地没有提出一声异议,装作哑巴在一旁听命。
......
安倍葵发了一整夜的热症,梦里的她只觉得身处在火海一般,拼命地想要逃出去,却被火舌一次一次舔舐背脊,疼得她直想落泪。
梦里她又见到了死去的母亲,她还穿着那件最美的芸衣,那样忧虑地望着她,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母亲的手臂,却见母亲被吞没在火海里,她大声地哭了起来,无助又痛心,就在这样生死不如的噩梦里,一抹冰凉贴上她额顶,将她惊醒。
她朦胧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床头立着一个人影,而她的额头上传来一阵阵冷冰冰的湿意,浇熄了她梦中嗜人的火海,那人眉心一点淡淡的红芒,不同于她以往见到的所有灵魂与鬼魂,她眨了眨眼睛,脱口唤道:
“主人...”
余舒听到烧得又哭又喊,稀里糊涂的安倍葵还能认出自己,不由嗤笑,心说这孩子还真有点奴性,扭头对正在拧手巾给她冰敷的鑫儿道:
“看好她,过上半个时辰还不退热,再喂她一碗药汁。”
鑫儿应声道:“奴婢会照看好葵姑娘,主子快请歇着去吧。”
贺芳芝来看过安倍葵,开了药方就走了,说是不会死人,余舒却不大放心,大半夜又起床过来看了一回,见她还有力气哭,大概是没事,吩咐了丫鬟好好守着,便回房继续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