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痴情之人(1 / 2)

万事如易 三月果 2590 字 1天前

余舒见到薛睿直接了当的拿出了那两样东西,又见到孔芪变脸,只当他会矢口否认,谁知他只是惊了一瞬,便很快冷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落在薛睿身后的余舒,面露恍悟,却不见丝毫慌乱,从薛睿手中接过那条宫绦和玉。

“是我的不错。”

薛睿眯起了眼睛,冷色道:“你承认就好,我问你,这一件女子佩物,你是从何而来?”

孔芪低下眉头,对薛睿道:“此处不便,你随我来吧。”

说罢,便带着薛睿向岸堤行去。

余舒抬脚跟上,但同他们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

远离人群,四下空旷,孔芪停下脚步,望着层层江波,对身后人道:

“我从听说女算子能断生死之后,就在等着,哪一天你找上我,便是知了。”

薛睿沉下脸,难怪他被当面揭穿,并不恐慌,原来是早有预感他会调查十公主的真正死因。

“倘若我不来找你,你就要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吗?”

孔芪转过身,看着他,不答反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当年我求圣上指婚之后,便有一名男子暗中引诱十公主,与她私相往来,迫使她选在我姑母生辰之日,跳楼诬陷给我妹妹,借此逃脱与我婚事,却没想到,那个小人会是你孔芪。”

薛睿觉得可笑,他对孔芪不说有恩,确在孔芪落魄时候伸过援手,到头来竟是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孔芪听到薛睿嘲讽,面上微露了苦笑,摇着头道:

“女算子果然名不虚传。”

他是以为仅凭余舒的“断死奇术”便推算出这些,却不知这里面少不了薛睿的判断。

“你是承认了。”薛睿盯着孔芪,觉得他的反应太过冷静,冷静的让人心生怪异。

孔芪淡淡说道:“事实如此,无需否认,是我意图不轨,诱哄了十公主,又出计让她自伤,转嫁给你薛家,好摆脱圣上指婚,谁知她红颜命薄,就此一命呜呼了。”

薛睿猛一皱眉,冷声戳破:“恐怕不是她红颜命薄,而是有人一开始就想要她的命吧。”

十公主的死绝不是意外,也不是她运气不好,而是早被人算计在内。

闻言,孔芪握紧了手中柔软的丝带,沉默以对。

“我认识的孔芪,不是贪恋权贵之人,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孔芪低下头去。

“你是不肯说,还是不敢说?”薛睿突然变得咄咄逼人——

“你是受人威胁,还是你自甘堕落?十公主宁愿为你冒险一死,她死到临头都没有指认你,她对你用情至深,你却要维护陷害她的凶手,我竟没有发现,你是这样无情无义,胆小怕事之徒!”

孔芪总算有了反应,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一抹明丽的颜色,声音有些暗涩:

“我若告诉你主使人是谁,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就让这件事变成一个秘密,不要揭破它......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我,不想毁了自己前途。”

余舒站在不远处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就是为了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才拒绝薛睿的么?

薛睿看着低头请求的孔芪,眼神又变得复杂。

“你将事实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可以答应你,保守这个秘密。”

听到薛睿保证,孔芪似是松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

“多谢。”

薛睿一摆手,“你现在可以说了。”

“指使我的人,是宁王。”

薛睿和余舒同是惊讶,但又觉得一点都不意外。这种阴险无耻的作为,实在是像宁王的手笔。

“我记得你从前不齿宁王为人,为何又会听从他作孽?”薛睿疑惑。

总算将压在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孔芪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冷笑一声,如实说道:

“当年我得罪他后,由你说和,宁王表面上放过了我,后来又另行暗算,他趁我一次驾马出游,使人撞死在我马下,以此威胁,如我不肯低头,便会摊上一个杀人罪名,如我听命于他,他便保我进入文华殿,我于是受制于他,为他做事。”

薛睿心道果然,威逼利诱,一向是刘灏惯使的手段,“你是几时开始故意接近十公主的?”

“.....彼年八月,中秋宫宴。”

薛睿皱眉:“那时我尚未请求圣上指婚,宁王就已经筹谋起来了么。”

未雨绸缪,先见之明,刘灏这一点倒是胜过旁人。

孔芪道:“芙蓉君子宴后,你突然拜了陆大学士学习茶经,更收敛了一贯做派,不再出入青楼芳馆,你当时心思,宁王并不难猜。”

薛睿抿唇,他和刘灏那会儿尚未闹翻,谁又想到刘灏一面与他交从亲密,一面已经开始暗算。

“到你求旨之后,我便顺利进到文华殿,依靠宁王宫中眼线,悄悄与十公主往来,”孔芪说到这里,声音一低:

“十公主为人天真,不识人心险恶,满以为我是真心仰慕,渐渐落入宁王圈套。等到时机成熟,宁王便让我去教唆她,使她假计被令妹推下观海楼,从而祸累薛家,只要十公主一死,你逃不了责任,薛相必失圣心,贵妃失宠,更严重些,满门株连。”

薛睿俊朗的五官瞬间变得阴沉。

对于刘灏,他从前只是立场不同,所以听从薛凌南的指示,亲近而疏远,但今天听到这些,确认刘灏就是那个致使他万劫不复的元凶,叫他如何不憎恨!

“不过,想来宁王也有失算,你薛家气数未绝,居然硬扛过这一劫,十公主死后,圣上竟未追究你们责任。”孔芪面有嗤色,嗤的是刘灏处心积虑,未能如愿。

薛睿暗暗冷笑:孔芪哪里清楚,薛家那一次平安,是靠薛贵妃丢了腹中龙胎换回来的。

“我知道的都已告诉你了,不论薛兄是要寻仇也好,忍气吞声也罢,我只希望你信守承诺,替我保守秘密。”

薛睿回过神来,盯着孔芪白净文弱的脸孔片刻,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望你能够坦言。”

孔芪点点头。

“你与十公主初次相识,是在几时?”

孔芪怔了一下。

后面余舒听的糊涂,那人先前不是说了,三年前的中秋宫宴上开始引诱十公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