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不为名便为利,能有名利双收的好事,谁不心动呢。趣*讀/屋{首发}
开一间大易馆,的确是一个让余舒心动不已的提议,这么说吧,对于一名易师,能进司天监是毕生的追求,但不是每个进了司天监的易官,都有机会开设大易馆。
易馆比之大易馆,虽只差了一个字,却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但凡在大衍试上考取到功名,有易师称号的人,要开一间小小的易馆营生不难,只需到当地官府报备即可,然而要冠上一个“大”字,非得有两个硬条件。
第一,设大易馆者,必须是世家家主,而要称世家,先得是六代在内传承易学的人家,再来要有在司天监担任高官的资历。
第二,大易馆内,必须有两位大易师坐镇,至少六名易师接卜,这样的阵容,寻常的世家根本拿不出。
满足这两点硬性要求,才能到司天监太承司去申请,经过严密的审核,发放官方文书,才可开门迎客。
余舒要想开设大易馆,头一个条件就满足不了,她这个坤翎局女御,勉强算是司天监高官,但是余父就一个短命秀才,老余家打哪儿凑齐六代人去充易学世家。
所以薛睿这么一提,余舒审视自身,当即就觉得他是心血来潮,再加上薛家落难,忘机楼被迫关门避祸,他便突发奇想要把忘机楼拿来给她办易馆,是以她一笑罢了,并未往心里去。
薛睿看出她不以为然,倒也没急着和她探讨,而是晒着日光浴,一边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一边渐入了梦乡
待到下午,陆续有人闻风而至,先是听说了昨晚十一皇子大闹忘机楼的刘昙,再来就是打听到薛睿回京的刘炯和瑞林等人。
不见冯兆苗,大概是他回了军营。
刘昙一见薛睿就唏嘘:“上午外公派人来我王府报平安,说了你遇劫的事,你能平安逃回来,真是万幸,不知是哪一伙贼人,胆大包天到这地步。”
薛睿道:“他们蒙着脸,我也看不出是谁。”
问不出个所以,刘昙又转向余舒,道:“昨天十一弟到这里闹事,我今早才听到消息,你真是太要强,表兄不在,你就该去找我做主,听说你最后跟着十一弟走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余舒对刘昙已有一个薄情寡义的评价,此时听到他放马后炮,只是轻描淡写道:“多谢王爷关心,不过虚惊一场,十一爷跟我开个玩笑罢了。”
她睁着眼说瞎话,都闹出人命了,怎么是个玩笑而已,刘昙不清楚她是如何从刘翼手底下全身而退的,但见她不肯说明,不好再追问下去。
刘昙走后,没多久刘炯他们就来了,又是一番唏嘘关心,是不是虚情假意余舒没看出来,倒是小爵爷瑞林有一句话,听得她很不得劲,他说——
“你刚一失踪,我们就找到莲房姑娘打听你的下落,怎想她也不知情,外面谣言四起,我们有心为你辩白,都无处使力。”
这话说的,就好像不是他不信任薛睿为人,而是因为余舒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才会冷眼旁观。
余舒不客气道:“这事儿怪我,大哥你失踪以后,他们就来找我,小爵爷以为我你躲哪儿去了,我答不上来。”
瑞林顿时尴尬,看一眼薛睿,连忙说道:“你别冤枉我,我几时说过睿哥躲起来的话,当时大家都在场,我分明只是问你睿哥去哪儿了。”
余舒皮笑肉不笑:“那或许是我记错了吧。”
瑞林觉得她是存心挑拨离间,心中气恼,待要分辨,就听湘王世子刘炯咳了一声,打岔道:“不管怎么着,人没事就好,要我说,咱们几个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不如就趁今天摆个酒桌,一起醉上一醉,什么烦恼忧愁都先搁着,睿哥,你看如何?”
薛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刘炯的肩膀,点头说好,似乎并不在意余舒和瑞林刚才拌嘴那一段。
他们一群男人喝酒,余舒不爱掺和,借口,上楼收拾一番就走了。
她走以后,刘炯就在酒桌上开起玩笑:“别看莲房一介女流,却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正事多。”
瑞林刚才被余舒坑了一把,这会儿两杯酒下肚,就忍不住讽刺:“何止正事,她麻烦事更多,你们没听说?尹家二房四处告状,据说莲房姑娘的生母原是他们家的奴婢,当年和外院做客的一个考生有了首尾,结果偷窃了主人家的财物,双双私奔去了。”
在座的除了薛睿昨晚刚刚回来尚不知情,其余的都对这一出闹剧有所耳闻,不妨瑞林会这么口无遮拦地当着薛睿的面儿提起来,当即就有人冲他使眼色,希望他赶紧闭嘴,没见薛睿酒都不喝了吗?
瑞林仿佛全无察觉,自顾自说下去:“几处衙门都接了状子,先后派人到余府去提拿那位余夫人,莲房姑娘居然不买账,打跑了官差,说什么都不肯上公堂,口口声称是尹二老爷污蔑她,这就让人费解了,若不是心虚,为什么不敢上公堂对峙呢?”
话末了他还去问薛睿:“你与她是义兄妹,应当比咱们这些外人得多,我就好奇了,难道这当中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刘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搁以前,瑞林哪儿敢这么夹枪带棍地和薛睿说话,还不是看着薛家失势了,就轻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