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这样的盲区,就只能忽略,无从解决。
换句话来说,祸时法则的盲区出现,就代表着余舒从今往后,不能再全然地信赖这一种手段,来确保她身旁这些人的安全。
不然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说不定下一次出事的就是贺芳芝,是赵慧。
“啧,”余舒将涂的乱七八糟的纸张揉成一团,望着床上晕睡不醒的余小修,用力地抓了抓因为烦恼而发痒的头皮。
她不愿见到亲人受到伤害,她想让她身边的人都能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
她想要知道的更多,想要更准确地判断未来会发生的事,然而现在的她还不行,她还差得远。她需要学习更多的知识。需要接触更深的易学,才能不断地提高她的本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凡精妙的易学,都是易学世家所有,根本就不外传,让她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学习。
“如果青铮师父在这里就好了。”余舒到目前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从青铮道人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现在人已不知跑到哪里去,找都找不到。
接着余舒又想到了景尘,可她不确定恢复记忆后。景尘是否能将龙虎山道门中的玄妙教给她。何况她现在最缺乏的,是更加系统性的学习,对于一个半路出家,又自学成才的易客来说,她的根基实在比不上那些从小就接触易学的世家子弟,别说是那阅览群书的纪星璇。就是夏明明的见识,都比她广。
余舒两手交握。轻轻敲着额头,嘴里不断地重复一个地方:
“太史苑...”
拥有四座对内开放的藏,十三名大易师倾囊相授,天下易学世家子弟云集,直属于司天监名下,这太史书苑,她真是该死地想要进去。
余舒昨晚照顾余小修,加上考虑一些事情,一整夜都没怎么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贺芳芝来给余小修诊视,她才趁机回房去梳洗,换下皱巴巴的衣服,在衣柜里面翻了翻,找出一件半旧不新的长袍换上,对着镜子束起长发,缠上帻巾,做出她当日在秋桂坊摆摊时候的易客打扮。
翠姨娘和香穗还住在城东的客栈里,她得尽快给她们找到房子安身,不能让她们两个女人在那人来人往的地方久留。
余舒带足了银钱,又到隔壁去看看余小修还没醒,便向贺芳芝借口说是到百川书院去,出了门。
在街市上租了一辆骡子拉的套车,余舒坐在满是怪味的车棚里,寻思着哪天到裴敬那儿去把她上回生日时他送的那匹马牵回来练练,不然来来回回的要找车坐轿子好不方便。
余舒先到客栈去看了翠姨娘她们,这主仆两个起来的晚,还在吃早点,一笼包子,搭上清粥咸菜,不是翠姨娘节俭,而是这客栈偏僻,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好吃的。
翠姨娘还在生气余舒连累她到这一地步,见到她的人理都不理,就板着个脸,让香穗在中间当传话筒。
“穗儿,你问问那个不孝女,打算让我们在这客栈里住到什么时候。”
香穗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余舒,“姑娘,姨娘让我问您。”
余舒没心情陪着她闹,就在翠姨娘对面坐下,道:“等下我就出去,在这附近给你们赁个空房子住,买买被褥铺盖,添置些柴米油盐,你们就搬进去。”
听到她这样安排,翠姨娘“啪”地一拍桌子,瞪眼道:“你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单独在外面住?就这一个不中用的丫鬟,连个烧水做饭的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过?”
余舒道:“回头我会专门找个做饭的老妈子给你。”
翠姨娘还是不愿意,尖酸道:“你有几个钱,能租到什么好房子,我才不去住那破地方。不是说你认了个干娘住在一处吗,正好小修也在那里,我要和小修一起住,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你带我过去。”
余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道:“娘,你好歹也想一想,那是我干娘家,不是你干娘家里,我住在那里名正言顺的,你去算是个什么事儿啊,你认都不认识人家,就好意思去别人家里过日子,嫌不嫌丢人啊?”
翠姨娘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地说:“我嫌什么丢人,你都能抛了亲娘不管去过好日子,害得我吃苦受罪,我还怕丢人吗”
“行,您不嫌丢人,”余舒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那您是不是也不害怕纪家派人去抓你?我先告诉你,三老爷知道我干娘家住在哪里,没准现在就有人守在家门口等着你,只要一露面,就把你逮回去。”
听余舒提起纪孝谷,翠姨娘的脸上立刻就露了怯,被余舒吓唬了两句,心里害怕,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地答应让余舒给她另寻住处,先躲起来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