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从无边的海水中挣扎着醒来,好像是做了一个太长的梦,她猛地睁开眼睛,霎时间,口渴,饥饿,酸痛,种种身体上的不良反应袭击了她。
“咳咳...”
于静费力地从地上爬坐起来,揉着干涩的喉咙,一边回顾着最后的场景,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一面墙下摆有供桌,高高地摆放着牌位,香炉,烛台等物,幕后垂着金黄深红的帷布,像极了她旅游时曾去过的老宅祠堂。
于静低下头,看到了她此时异样的穿着。
长裙?还是绸料的?
于静摸了摸身上的料子,确认这拖拖拉拉的粉色长裙不是她的衣服,她是标准的精英人员,对穿着十分挑剔,裙子从来都是膝上两寸,不短不长,颜色也绝不会挑选这种超过她年龄层的嫩粉。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那累赘的裙子,蹒跚着朝门口走了几步,想要出去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咦?”
于静很快就意识到了另一处反常——她的视角好像变低了。
于静身高临近一米七,穿上高跟鞋,视角离地面从来都很高,一下子腿矮了一截,这叫她不得不重审起自己的现状。
“......”
再经过仔细的检查和概率计算后,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排除掉返老还童的可能,她现在是在另一个人了。
排除掉做梦的可能,她现在是在另一个世界。
没有惊叫,更没有晕过去,在经历了高架桥上那一场惊险恐怖的车祸之后,再没什么能让她失态的。
“有人吗?”
“有人在吗?”
于静拍了几下门,回应她的只有屋里空荡荡的回音。
“唔——”
站的太久,胃里饿的发抽,于静放弃寻找出路,更没有在这房间里找到哪怕一点吃的,就在唯一一只还算软和的垫子上坐下来。
在车祸发生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事实证明她现在好好活着。
这究竟算是老天对她的惩罚,还是对她改过自新的奖励?
数据不足,于静无法计算出答案,但不管是赏是罚,她都决定要好好活下去。
于静庆幸自己生前投注了一笔数额不小的保险,受益人是于磊,在她出事后,父母和弟弟完全可以靠着那笔高额的保险赔偿金安稳度日。
只是可惜了车上那张无法兑现的支票,想起来她还有些肉疼,钱是没有罪的,罪的是人无尽的贪念。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于静渴的吸一口气便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不得不放轻,她开始怀疑起这少女身体的前身,是不是就是被这么活活渴死的,才便宜了她这个短命鬼。
这身打扮,绫罗绸缎,手脚柔软无茧,身上也没什么伤痕,明显是富家小姐,是犯了多大的错,有必要把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关起来,害她致死?
于静皱起眉头,对这家人心生不满,计算起自己再这么待下去,会被渴死第二次的可能性,脑门就开始“嘣儿嘣儿”地发疼。
“叽叽。”供桌下头响起一点细微的声响。
于静抬了抬眼皮,她早就发现了桌子下头躲着的那只黄毛小耗子,只是独身一人在外打拼多年的她,并不惧怕这些蛇虫鼠蚁的,不至于见到一只老鼠就哇哇乱叫,把它吓跑。
再者,考虑到她会被饿死在这里的可能,留着那只老鼠,还能凑合做备用口粮。
“别叫了,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吃老鼠。”于静气若游丝地嘀咕了一句。
话刚说完,身后头的门便响了,“哒哒”两下锁开,吱呀一声,昏暗的屋子里摄入了昏黄的光亮。
于静反应迟钝地扭过头去,就见大开的门外,立着一高一低两个人,一个正往裤腰上系着钥匙,前头是个十岁大点的男孩儿,干瘦,他一手提着一只忽明忽灭的灯笼走进来,一语不发地走过来搀扶她,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门口那人栓好了钥匙,不耐烦地催促道:“唉,我说你们姐弟俩倒是快点,别磨磨蹭蹭,赶紧出来吧,我这儿还没吃晚饭呢。”
于静偏过头,看着这用瘦小的身子将她架起来的男孩儿,心跳忽地鼓瑟起来。
这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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