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身之际,安宁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嗜血的笑意,对于苍焱的作为,她的心中是不悦的,不管苍焱最终是占了谁的身子,他都是冲着她安宁而来,这个男人,不管他安的是什么心,安宁对他的厌恶,有增无减。
对付苍焱,根本就不用她来出手,苍翟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想到苍焱那被毁掉的左眼,安宁的眸子紧了紧,隐隐泛着幽光,苍翟对外所传,苍焱的眼睛是苍焱自己为了先帝而废,聪慧如安宁又怎么猜不出这其中的端倪。
以苍焱的性子,又怎会因为别人自残?更何况,因为一个死了的人自残,说是聊表孝心,但却一点也没有说服力,让安宁无法相信,想着那天的情形,那眼睛,应该是和苍翟有关吧!
想到此,安宁眼中的光芒越发的邪恶,苍焱落在苍翟的手中,上一次是眼,那么这一次呢?直觉告诉安宁,苍焱不会太好过才对!
而此时,寺院后山下庵堂中,一个厢房内,詹楚楚在房间中踱着步,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想到自己计策的失败,脸色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这个时候念儿怎么样了?她已经露出了端倪,会不会供出她来?
一想到此,詹楚楚的眸光更是阴沉了几分,夹杂着些微的担忧。
不,她现在已经管不得念儿了,她现在应该想的是,要怎么才能够出得了这座寺院。
如果念儿将她也供了出来的话,那么安宁和苍翟必定会加大这座寺院的守卫与查巡,她如今没有任何准备的想要出去,必定是难上加难,可是,她不能继续留下了!
她必须想办法出去!
詹楚楚正如是想着,却听得身后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詹楚楚一脸防备的闻声看过去,当看到来人之时,詹楚楚身体怔了怔,詹玉颜?她来这里做什么?
詹楚楚意识到她如今的身份,敛了敛眉,压下心中方才积聚起来的担心,朝着詹玉颜扯了扯嘴角,“华颜,你来这里走什么?可是有事?”
詹玉颜挑眉,对方此刻虽然已经镇定了下来,但是,最开始的那一抹做贼心虚的惊诧,詹玉颜还是看在了眼里,加上自己方才是跟着“阴絮”师叔而来,断然是不会弄错什么的,这个阴絮师叔,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
詹玉颜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样,温和的开口道,“阴絮师叔,华颜来找你,是为了一本经书,阴絮师叔忘了吗?五日前,师傅让阴絮师叔将那本找出来,交给师傅,这些时日,忙着先帝的法事,倒是忘记了,方才师傅突然记起,遂叫华颜过来问问阴絮师叔,看看是否已经找到了?”
詹楚楚又如何知道詹玉颜那劳什子的师傅让阴絮找什么的事情,不过,此刻,她却是不能露出丝毫端倪,扯了扯嘴角,恍然的轻拍了一下额头,叹息的道,“你瞧瞧我,这段时间都忙慌了,忘记了师姐的交代,那还没有找到,这可如何是好?”
詹玉颜皱了皱眉,随即听得詹玉颜继续道,“华颜,你看这样可好,我立刻去藏经阁找,找到了,亲自给师姐送过去,也就不劳烦你了。”
“这……”詹玉颜故作为难的道,“这不好吧!”
“这怎么不好?”詹楚楚立即开口道,“要是师姐怪罪起来,一切的责任都有我来承担,有什么不好的?”
詹玉颜敛眉,幽幽的开口,声音低沉了些许,“这自然是不好的,师叔去藏经阁找,只怕是把整个藏经阁都翻过来,也找不到这么一本书吧!”
詹楚楚微怔,眉毛立即皱了起来,对上詹玉颜的眸子,防备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根本就没有师傅让你找的事情,不仅如此,藏经阁中,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本书,这不过是我杜撰出来的罢了,阴絮师叔?我应该叫你阴絮师叔吗?”詹玉颜扬起眉毛,微笑着看着詹楚楚,丝毫都不忌惮的揭穿她的伪装,看到那双眼中呈现出来的愠怒与危险,詹玉颜立即开口道,“别想杀人灭口,你怕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况且,我可不一定会告密。”
听着詹玉颜的话,詹楚楚的神色微微放松了谢谢,不过,因为詹玉颜的狡诈,心中还是有些不悦,“你想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谁!”詹玉颜挑眉,脸上的笑容益发的浓郁了几分。
詹楚楚眸子紧了紧,好一个詹玉颜,果真不愧是詹家的大小姐,竟然被她看出了端倪,不过……想到什么,詹楚楚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柔声道,“好,我告诉你我是谁,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是谁,玉颜侄女儿,虽然我们很少见面,但你还是该叫我一声姑姑!”
姑姑?这一下换詹玉颜吃惊了,脑中快速的思索着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
姑姑?爹爹的妹妹吗?那个曾经嫁给凤家大少爷,后来又莫名失踪的姑姑?
詹玉颜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竟然是她吗?
“玉颜侄女儿,你应该知道,是谁毁了詹家一门,你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可是如今呢?我哥最疼的女儿便是你了,你就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詹家落得如此下场,让毁了詹家的人坐在那个高位上,接受众人的景仰吗?”詹楚楚利眼微眯着,朝着詹玉颜一步一步的走近,“事实上,凭着你的高贵与血统,才是最有资格坐上皇后之位的,哥哥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詹家独领风骚,看来,这也只有你有能耐实现连哥哥都无法实现的目标了政界第一夫人。”
詹玉颜皱了皱眉,却是冷笑一声,“姑姑吗?玉颜只能说姑姑太不了解玉颜了,玉颜若是对那后位有兴趣,当初就不会曲身于这庵堂了,所以,姑姑休要费心思来给我灌输这些东西,我可不是你那可怜的女儿,能够任凭你笨摆布。”
詹楚楚脸色沉了沉,眼里划过一抹不悦,正在失望之际,却听得詹玉颜的声音再次响起。
“姑姑,我还是那句话,詹玉颜在詹家,不,詹玉颜在出家为尼之时,就已经不存在了,这个世界上,有的只是华颜,而不是詹玉颜,詹家毁了便毁了吧,这世间的东西,不都是从无到有,在经历了繁盛,最后终究还是要趋近灭亡的吗?詹家的覆灭,便是应了事物发展的规律,我不会去为詹家报仇,并且,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女流之辈,自认没有那个能耐去报仇,所以,我们的道根本就不同。”詹玉颜敛眉,声音平静的道,无人能够探知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詹楚楚眉心皱得更紧,冷哼道,“不孝女!詹家怎么会有你怎么一个女儿?”
詹玉颜挑眉一笑,却是并没有因为詹楚楚的这句话而记恨什么,反而柔声开口,“既然我唤你一声姑姑,我也不会害你,你现在是不是想逃出这个寺院?呵呵……你应该是想的,你可不知道,方才我在外面便听闻了消息,方丈已经下令让戒律院的师兄们大肆搜捕可疑人士,你应该也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你那女儿……”
随着詹玉颜的话,詹楚楚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暗自低咒出声:该死的念儿,果真是这般不济事,倒是将她也给暴露出来了吗?
“你能帮我逃出去吗?”詹楚楚期待的看着詹玉颜,希望她能够看在这份血缘关系上,给她提供一些帮助。
詹玉颜眸光微闪,感受到詹楚楚对自己答案的紧张,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当然能,你是我的姑姑,我自然会帮你。”
“真的?”詹楚楚脸上一喜,立即上前,激动的抓住詹玉颜的手腕儿,方才满心担忧的她,此刻轻松了不少。
“自然是真的,不过,华颜虽然对这寺院的各处有所了解,但是,如今形势紧张,皇上的人,怕也是要加强搜捕了,所以,若是不成功,姑姑可不要怪华颜啊!”詹玉颜将丑话可是说在了前头。
詹楚楚点头,“这是当然,只要有你相助,我定能够逃出这寺院!”
詹玉颜但笑不语,定能够逃出这寺院吗?事情可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简单啊!
詹玉颜没有多留,她此番跟踪,就是要知道阴絮师叔的真正面目,如今她已经知道,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眸光微敛,遮住眼底闪烁着的幽光,她一定会好好的利用这一次机会。
詹玉颜走出房间,直接朝着安宁所暂居的院子而去……
院子里,安宁让念儿就在她的隔壁房间住下,吩咐宫女好生照料着,不过,随即,她立即吩咐搜寻詹楚楚的人,加强了力度。
正在房间里喝着茶,却听得门外响起一个脚步声,随即,敲门声传来,安宁敛眉,“谁?”
“皇后娘娘,是奴婢。”门外的声音让安宁眉毛一挑,饶有兴致的放下了茶杯,这声音不是詹玉颜的吗?
忆起昨日对詹玉颜的试探,安宁的眸中划过一抹异样,“进来。”
门被推开,一身尼姑装束的詹玉颜出现在安宁的面前,如一个丫鬟一样,恭敬的福了福身,向安宁问好,但是,詹玉颜终归是大家小姐出身,便是这一身素衣,以及那自称的“奴婢”,也有些掩饰不了,她隐含着的高贵。
这个女人,天生该是被好生供养着的!
“华颜,你昨日受了伤的手还没有好,怎么不好生在房间里歇着?”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一脸温和的道,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亲切气息,便是谁也无法抗拒。
饶是此刻的詹玉颜,也不由得怔了怔,几乎有一个错觉,好似安宁是彻底的相信她的一般。
可是,她却不能如此轻易的便相信,要知道,只要估量错误,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完败,所以,她每走一步都必须要小心翼翼。
“回娘娘的话,奴婢的手已经不碍事了,奴婢今早听说了寺院中发生的事情,所以想着,娘娘这里的人手是不是会忙不过来。”詹玉颜小心翼翼的道。
“呵呵,还真是一个贴心的姑娘,既然这样,你便先在这里吧,哎,连你都听见那事情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将自己给害了吗?”安宁浅浅的抿了一口酒,意有所指的道。
詹玉颜听安宁正好提起这茬,也就顺着接了下去,“娘娘,这是她自作自受罢了,不过,奴婢听说指使她的那个人还未找到,娘娘可要小心些,那人要算计皇上和皇后娘娘,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你的担心倒不无道理,不过,本宫可不是什么人的偶能够算计的,她今日即便是没有得逞,也已经触怒了本宫,本宫是断然不会放过对本宫以及本宫的心爱之人存歹意的人,无论是谁,本宫都不会给他任何好下场。”安宁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似无的敲打着詹玉颜。
詹玉颜心中微怔,泛出一股异样,她更是肯定了皇后娘娘并不信任她的事实,想到自己的盘算,看来是越来越有实行的必要了。
詹玉颜没有多话,见安宁杯中的茶快完了,便立即贴心拿起茶壶,替安宁斟上,如一个丫鬟一般,在安宁的身旁伺候着,但一举一动,都在安宁的眼皮子底下。
寺庙中的另外一处院子里,房间中,独独剩下苍翟和苍焱两兄弟,在苍翟吩咐人将苍焱从圣池转移到这边来之后,苍焱就一直很被束缚着,此时,更是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苍焱原本大部分**的身子,此刻虽然胡乱的套上了一件衣裳,但是,依旧掩饰不住他的狼狈。
自从苍焱被绑在这里开始,就一直用那狠戾的目光死死的瞪着苍翟,好似要将他的身体瞪出一个窟窿一般。
而被他瞪着的苍翟,则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似乎没有将苍焱眼底的狠辣放在心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飞刀,好似在思索着,要用这把飞刀在苍焱的身上制造出什么让他难以忘记的教训。
“苍焱,算计落空的滋味儿,可好受?”苍翟骤然开口,打破房间内的沉默。
苍焱皱眉,算计落空?想着在稍早,他还满心得意的想要给苍翟沉重的打击,可是,一切终究都是落空了,不过……
“苍翟,你凭什么这么绑着我?别忘了,我是父皇钦定的贤亲王。”苍焱紧咬着牙,昨晚的女子不是安宁,那么,他不过是要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罢了,苍翟没有任何绑他的正当理由。
“呵呵……”苍翟冷冷一笑,手腕儿一翻,手中的飞刀便顺着他丢出去方向,直直的射向绑在主上的苍焱。
苍焱看着那锐利的刀锋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瞪大着眼,眼里有一抹恐惧一闪而过,最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按飞刀,刺入自己的肩胛处……
“啊……”苍焱闷哼出声,狠狠的对上伤了他的罪魁祸首,“苍翟,我和你势不两立。”
“哦,是吗?势不两立?朕倒是很期待,你怎么和朕势不两立!”苍翟起身,随手拿起了身旁的另外一把飞刀,缓缓的朝着苍焱的方向走近,浑身散发着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边走边说道,“你方才说,朕凭什么这么绑着你?那么朕现在便告诉你,朕想绑你,不需要任何理由,先帝钦点的贤亲王吗?去他的!
你在朕的眼里,连屁都不是,朕要杀了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记得上次你的这只左眼是怎么毁的吗?”
苍翟顿了顿,利眼更是眯了起来,“看来,你上一次没有记住教训啊!朕亲自让你看到苍澜的死,也没有让你长记性,你知道朕最忌讳的是什么,可你……呵呵,你竟是专门找朕忌讳的点打击,你以为,朕可以毁了你一只眼睛,就不能毁了另外的吗?”
“你有本事毁了本王另外一只眼睛,这一次,你又会用什么理由昭告天下?”苍焱冷笑一声,似乎对苍翟没有多少畏惧之意。
只是,他的话刚落,却听得苍翟哈哈的大笑出声,那笑声在这房间之内回荡,让整个房间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听着苍翟的笑容,苍焱的头皮竟然有些发麻,心中亦是生出了些微的不安。
终于,苍翟的笑声骤然顿住,苍翟锐利的目光幽幽的看着苍焱,似笑非笑,诡谲与邪恶在眼中交织着,“谁说朕要毁了你另外一只眼睛?朕这一次要给你更加刺激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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