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刚过来的几个秀女看了,心中一阵羡慕嫉妒,这是什么世道?不过就是一个小侍卫么?竟让两个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如伺候主子一般伺候着他,而她们呢?空有一番美貌,这两个男人却看也不看一眼。
她们也是无语问苍天啊!
突然,那小侍卫吃鱼的动作停住了,喝汤的动作也停住了,那双如毛毛虫一样扭曲着的眉毛,也微微的皱在了一起,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不仅如此,昀若那温暖的笑容也是僵了僵,虽然依旧笑着,但是那笑容却变得冰冷。
苍翟的眼中更是划过一道历光,沉声喝道,“防备!”
苍翟虽然没有由头的一个命令,但在场的侍卫,却是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肉与汤,起身,每一个都警惕的将手按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着拔剑出鞘。
这阵仗倒是让几个秀女怔了怔,看了看周围,没有丝毫异样,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只是,她们下一刻怕都笑不出来了。
“各位既然来了,何不早些出来露个面?躲躲藏藏的,可不是个好习惯,你们怕也饿了,正好,本王这里有肉与汤,如若不嫌弃,便出来一起尝尝吧。”苍翟依旧坐在那里,淡淡的开口,声音却大得似乎可以穿透黑夜一般。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至极,过了片刻,终于,在静谧的黑夜中,一个大笑声响起,“哈哈……现在还有心思吃肉喝汤?宸王殿下真是好兴致!也对,这便是你们的最后一顿,吃饱了,我们便送你们上路。”
说话之间,无数黑衣人从周围的树丛中一涌而出,手执长剑,还有几人架着弓箭,对准了苍翟等人。
方才说话的那个,正是这些人的领头的,也是一袭黑衣,黑巾蒙面,伫立在黑衣人的最前端,和苍翟对视,满眼的傲然与杀意。
苍翟依旧背对着那黑衣人坐着,安宁却是起身,转身看向那群黑衣人,“看来是来着不善了,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又何故要用如此的阵仗待我们?我们不过是路经此地,替北燕皇上送秀女罢了。”
“哼,送秀女,送到地狱去吧!动……”那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正要开口让自己的人动手,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慢着!”安宁对上那黑衣人的视线,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那黑衣人的话,语气虽然轻柔,但是,却是让黑衣人皱了皱眉。
“你还想说什么?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们今天要见阎王爷的命运!”为首的黑衣人眼底划过一抹不悦,目光落在苍翟的背影上,倒是诧异,为何这么个普通的小侍卫出面,而那宸王苍翟却只是坐在那里,他就不怕自己的人么?
“既然我们都要死了,那么,让我们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身后的人是谁,这倒是没什么的吧?”安宁微微敛眉,目光若有似无的观察着对方,到了北燕国,竟然会遇到杀手,还真是没有想到,不过,她自然要弄清楚这些人是谁!
“去问阎王爷去!”那领头的黑衣人厉声吼道。
“那如果,我说我想知道你们是谁,是有其他原因呢?”安宁挑眉,问阎王爷?她怕是没有机会见到阎王爷的,又如何问?
那领头的黑衣人眉心皱得更紧,“什么原因?”
“因为,我的手下,从来没有不留名字的人命。”安宁眸子一紧,下一瞬,手一扬,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手中激射而出,在黑夜中,泛着淡淡的冷光,那领头的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便一怔,双目赫然睁大,众人甚至是他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黑衣人便轰然倒地。
在这领头的黑衣人倒地的瞬间,几个手中架着弓箭的黑衣人,也陆续倒了下去,一个接着一个,拿弓箭的一个都不剩。
手持长剑的黑衣人看着同伴莫名其妙的倒下,甚至连老大都死了,他们顿时慌乱了起来,“你……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
他们就只见这个小侍卫手扬了一下,甚至没有去注意其他的东西。
安宁嘴角勾起一抹不屑,那双晶亮的眸子在平凡无奇的脸上,异常的耀眼,“妖术?无知的人,死了活该,不过,你若告诉我,你们是谁的人,我倒是可以饶你们一命。”
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大声吼道,“杀!”
安宁皱眉,正要有所动作,身后一双长臂却圈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抱了起来,安宁自然知道那双长臂的主人是谁,眉心皱得更紧,这个时候可不是亲热的时候!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从身后将自己提起来的男人浑厚的嗓音传来,“一个不留!”
苍翟一声令下,其他早已经防备着的侍卫便立即领命,和那群黑衣人厮杀在一起,而苍翟本人,却是将安宁安置在身旁坐下,拿了一块嫩肉,和安宁一起,竟然优雅的吃了起来,那吃东西的模样,优雅极了,好似此刻不是在荒郊野岭吃烤肉,而是坐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之内,吃着上等的珍馐。
这一幕让原本因为黑衣人的突然到来而感到惊吓,又因为方才这个小侍卫神秘莫测的不知道是怎么解决掉了好些黑衣人而震惊的众秀女看了,此刻更是惊艳与诧异。
昀若淡淡的看了苍翟和安宁一眼,也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烤好的鱼。
外面刀剑相交,激烈的厮杀,而里面的这三人,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还让人误以为他们身后的厮杀不过是愉悦他们的舞蹈。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刀剑相交的声音停止了,黑衣人躺了一地,侍卫完成了任务,立即到了苍翟面前,“王爷,黑衣人已经全部伏诛。”
敌人全部伏诛,而他们却没有一个伤亡。
“嗯,很好。”苍翟回头看了这些侍卫一眼,满意的点头,“各位辛苦了,继续用膳。”
“是。”侍卫齐声道,立即回到他们方才的位置,又开始继续吃起肉喝起汤来。
“真是的,都还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竟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真是残忍!”安宁喝下一口汤,故作惋惜的道。
苍翟眼底划过一抹诡谲,他隐隐猜得到这会是谁派来的人,不过,无论是谁,妄图派人杀他,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黑衣人的身手不一般,而他的侍卫却能够在不上亡一人的前提下,将对方全数击杀,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仅仅是普通的侍卫而已么?
那几个秀女听到这个小侍卫的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残忍?方才他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一下,可是在瞬间歼灭了所有的弓箭手,甚至连那个领头人都命丧当场,此时,她们看小侍卫的眼神变了变,心想,难怪宸王殿下和这个银发公子会对这个小侍卫另眼相待,他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她们又怎会知道,安宁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一下,正是安宁擅长的毒针,在她的手扬起的一瞬间,她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无数毒针,便在那一瞬间激射而出,精准无误的刺入了那些人的身上。
那毒针上淬的毒药,可是沾上一点,便足以在瞬间要人性命的巨毒,这是安宁专门备在身上,以防万一的,却没有想到,刚到北燕境内不多久,便就用上了。
苍翟和安宁二人吃得差不多了,苍翟便拉着安宁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中,丝毫没有避讳的就进了大帐之中。
从那一天起,几个秀女,便不再觉得这个小侍卫平凡普通,有时候她们在马车上无聊之际,甚至会偷偷的掀开帘子,看宸王苍翟之时,也在偷偷的看着那个小侍卫,似乎是在探寻他身上还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苍翟坐在马上,自从进入北燕国境内,他的心情便分外的沉重,便只有和宁儿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全身心的放松。
回想起十多年前,他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出了北燕国,几乎是要了他半条命,那一路上,他不仅要经受那些人暗中派来的狙杀,还承受着娘亲离世的痛苦。
如今站在这北燕国的土地上,那时的感受越发的清晰。
要不是每夜抱着宁儿的身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度过那漫长冰冷的夜。
北燕,他苍翟这一次正式回来了,经历了十多年,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小男孩儿!
曾经,那些人对娘亲做下的一切,他都会一点一滴的讨回来!
回头看向安宁,对上她温和的视线,安宁早已经成为他动力的源泉。
北燕都城昌都,五皇子府。
男子身高八尺有余,一身月白色锦衣,面如冠玉的脸上毫无表情,目若星辰,一双薄唇微微抿着,丹凤眼中,那深邃的黑眸微转,目光所及之处,似乎都能让人屏气凝神。
“你说什么?”男子温和的声音响起,但却让听的人,感觉到一丝凉意,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房中的另一人,砰的一下,猛地跪在地上,面上一阵苍白,诚惶诚恐,“五皇子殿下,派出去的……那……那些人,没有回来,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人战战兢兢的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这房间中的温度更低了,似乎有将人冻僵的趋势,可是微微抬眼,五皇子面上依旧是无表情,倒也看不出丝毫生气的样子。
那人忙低下头,他跟在五皇子身边多年,往往越是这样,便代表着五皇子越是生气啊!
“混账!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是怎么训练他们的?”五皇子苍澜把玩着手中的美玉,淡淡的开口,那双丹凤眼中的神色,明显的阴沉了几分。
是的,这个时候他十分的生气,能不气么?派出去的那些人,竟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没有回来?是全部死了啊!哼,真是没用,死了活该,只是,倒是要让苍翟继续活下去了。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请五皇子殿下责罚。”那人神色更是慌乱,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果然是受到了牵连,现在,他只求能够罚得轻些,至少不要丢了命才好啊。
五皇子苍澜眸光微转,薄唇微微上扬,温和的道,“也罢!既然你已经领罪,也确实该罚,下去吧!自己去领一百板子,记住,若是他们不小心打青了,那就再多加一百板子,明白了吗?”
那人的脸色早已经苍白无色,就连身体都在隐隐的颤抖着,一百板子,那意味着什么?饶是一个强壮的大男人,也都有可能被打残了,况且,他还不能动用关系,让人打得轻些,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忙不迭的谢恩,“属下谢五皇子不杀之恩。”
不错,这已经是五皇子的宽宏大量了,打残了又如何?至少还能保得一条命,曾经,有多少人在五皇子面前,连命都没有了啊!
五皇子苍澜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那人不敢有丝毫停留,忙起身,匆匆的出了房间。
房间里,复又剩下五皇子苍澜一人,寂静中,气氛更是诡异了起来,把玩着玉佩的手倏地一松,那快无瑕的美玉便轰然落地,砰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房间内响起,异常的悦耳。
他一得到消息,这次竟是苍翟送秀女过来,他便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正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前些年宫中选秀女,倒也没有让东秦送人来,这一次,倒是如此大费周章,仅仅是那么巧合而已吗?
他苍澜从来不会轻视所有巧合的事情,看似巧合,实则呢?他素来生性多疑,凡事都要多想一些,为了以防万一,他如何能不将苍翟这次回北燕特殊的对待呢?
他派出去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三皇兄啊三皇兄,你便有如此的本事了么?本皇子倒是见识到了!
他知道,自己对苍翟的防备,从来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苍澜闭上眼,脑中跳出了一些画面,画面中,那任人欺负的比他还大两岁的小男孩儿,那双眼可是凌厉坚韧得很啊!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澜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决定着什么。
门口,一黄衣女子缓缓而入,看到苍澜,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汤碗,亲自端着朝着苍澜走去,“夫君,容儿让人熬了一碗汤,夫君趁热喝了吧。”
柔和的声音带着暖意,便是那声音之中都带着钦慕,小心翼翼的将碗端在苍澜的面前,只是,刚靠近苍澜,苍澜的手一挥,下一瞬,那碗汤便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滚烫的汤汁洒在女子的身上,引得一阵痛呼。
“谁让你进来的?”苍澜双眸睁开,语气冰冷如霜。
詹玉容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也瞬间苍白,顾不得身上的痛,扯出一抹笑容,“殿下,容儿……容儿只是想替殿下……”
“好了,你且下去吧!”苍澜冷声道,见詹玉容走到了门口,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等等。”
“殿下……”詹玉容脸上一喜,以为苍澜要留下她,他们新婚不久,本就该如胶似漆,可是,五皇子却对她时冷时热,让她捉摸不透。
苍澜敛眉,脸上浮出一抹笑容,起身走向詹玉容,握住她的手,“方才是本宫太大意了,手还疼吗?”
“不……不疼。”詹玉容见他这般温柔,便是手疼着又如何,她也要坚持着。
苍澜将她的手,拿在手中疼惜的摩挲着,唇靠近那只手,轻轻的吹着,那模样,满是心疼,看得詹玉容呆了,也融化在了他此刻的温情之中,大婚之后,他第一次对她这般疼惜啊。
“是本宫不好,你好好休息,别再做那些下人做的活儿,本宫这些天有事要出去一趟,若是有人问起你本宫的下落,你便告诉他,本宫身体抱恙,在房间里歇着,而你,伺候在侧,知道了吗?”苍澜轻揽着詹玉容,软软的在她的耳边吩咐道。
詹玉容点了点头,心中却满怀疑问,“殿下,您要去哪儿?”
“这你就别问了,这段时间你要养好身子,回来之时,本宫想要个孩儿。”苍澜意有所指。
话落,果然看到詹玉容眼睛一亮,“好……好……容儿……容儿等着殿下回来。”
“本宫就喜欢你温顺的样子。”苍澜将詹玉容揽入怀中,而此时,他的眸中已经不见了柔情,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冰冷。
苍翟一行人到达一个城镇,此地距离北燕昌都仅仅只有三天的路程。
看着快已经入夜,苍翟命人找了一个客栈,便在客栈中安置了下来。
自从进了这城镇开始,一切都分外的热闹,他们所看到的每一个百姓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安宁找来客栈的伙计一问,那伙计便兴奋的告诉安宁,“小哥,你是外地人吧!这是我们北燕的花灯节,三年一次呢!今晚是最热闹了,你们赶了巧,竟遇到了,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花灯节?安宁抬眼看向苍翟,却见苍翟眼中多了一丝叫做怀念与期待的东西,聪慧如安宁,很快的便猜到了什么,苍翟定是由花灯节想起了昭阳长公主吧!
昭阳长公主给苍翟的美好回忆,便只有那八年的时间,这八年,还要除去苍翟没有记忆的几年,时间竟是那么的短。
心中浮出一丝怜惜,安宁嘴角上扬,靠近苍翟,那双晶亮的眸中难掩期待的光芒,“咱们也去看看这花灯节好不好?三年一次呢,可难得遇到,那伙计说了,千万不能错过,今晚,你带我去好不好?”
说话之间,看到苍翟微微皱眉,似要开口,立即坚定的道,“好,不许有异议,这事情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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