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秀女半个月前就已入宫,经宫女太监们检察品性修养,若真有心思阴险之人,自然是会被在秀女中除名的,更何况今日选阅。
薛太后抚着玉扳指,目光落在那群秀女身上,戚德海凑到她耳边轻语。
萧扶玉还未开口,薛太后便先道:“宫闺之中容不得心思不纯之人,谁做了这事儿,就自行站出来,莫要哀家亲自让人来请。”
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秀女们纷纷有些慌乱,姜絮棠袖中的手紧攥着。
忽然一个身材娇小的秀女站出来慌乱下跪,“是民女做的,民女与唐采女起过争执,便怀恨在心,有意让她在今日出丑的,太后恕罪,陛下恕罪。”
薛太后神色几分怒意,喝声命人将着秀女拖下去,找了个替罪的,欲将此事如此简单地化去。
“等等。”萧扶玉出声拦下,她看了座位上的薛太后一眼,这点把戏,她前世就见识过了,还想蒙住她?
姜絮棠前世骄纵无度,受太后指使几番差点撞破她是女子的秘密,今生萧扶玉可不想再留此女入宫。
萧扶玉开口,“苏长瑞把人带上来吧。”
苏长瑞颌首,命人将宫女晴梓带了上来,见到这宫女,薛太后转着玉扳指的动作停下。
晴梓跪下后,苏长瑞便道:“这乐器一行本该有专门宫人保管,说说弦是怎么断的。”
晴梓偷瞥一眼太后,又瞥见不远处的尚宫高菀音,她是高尚宫的心腹,此事交给她处理,琵琶藏起来让人寻不到把柄即可。
奈何昨日被苏长瑞发现她与侍卫偷情一事,为保住自己,不得不选择割断琴弦,用这个蠢笨的方法。
晴梓磕头道:“是...是姜采女收买了高尚宫,然后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不敢反抗,才动了琴弦。”
此言一出,姜絮棠就慌了神,她的确是借着太后背景,有高菀音时常照顾,针对唐柒柒一二,哪知这晴梓竟然反咬一口。
姜絮棠跪于地上,“臣女冤枉,都是这宫女一派胡言,还请太后明察。”
第14章 翡翠 这些书......陛下就别再看……
薛太后瞥了眼姜絮棠,平淡地开口:“高尚宫,可真有此事?”
高尚宫拱手从左侧站出来,跪地行礼道:“奴婢任尚宫之责数年,自来秉公办事,怎可能受姜采女的贿赂作出贪赃枉法的事。”
说道此,她冷瞥了一眼晴梓,“倒是孩子大了,管不住了,枉费奴婢一片赤诚养了个白眼狼;晴梓空口白话,无凭无据,何以定罪?奴婢冤枉,望陛下、太后明察。”
不亏入宫多年,高尚宫一套说辞从容坦然,此事由太后默许的,也自然从容。
“姑姑平日对我又打又骂,在你手底下吃尽了苦头。”晴梓看向高菀音,“而今说晴梓空口白话,您收了姜采女一支春带彩翡翠,该放在床底的匣子里,那乃宫外之物,可鉴明晴梓话语真假。”
眼下二人互咬,谁输谁死。
高菀音俯首跪拜,头磕着地面,“公道自在人心,为证清白,太后大可命人入奴婢房中搜寻。”
高菀音越坦然便越像清白无罪,坦然得就好像早已有所防备,似乎对自己胸有成竹。
见此,薛太后便与戚德海道,“那便去查查高尚宫那里是否真有春带彩翡翠。”
戚德海正要回声是时,萧扶玉开了口,“母后。”
她目光扫了扫太后身边的奴才,温和笑道:“要不让朕的人去吧,显得较为妥帖。”
薛太后蹙眉,冷道:“皇帝这是怀疑哀家会包庇高尚宫二人?”
萧扶玉连忙回道:“母后严明公正,儿子岂敢猜忌,只是怕有人闲说。”
“皇帝胆子大了。”薛太后哧一声,瞥向唐柒柒淡漠道:“不过区区一件小事还闹得没完没了,速速去查了回来,哀家还需领着絮棠回宫休息。”
萧扶玉神色不改,转而吩咐苏长瑞去高菀音房中严查,只见他领着几个太监便退了下去。
......
在尚宫房中,苏长瑞带着太监将各处统统翻找了一遍,晴梓所言的床底匣子也寻了,一无所获。
苏长瑞蹙着眉头,看着太监四处翻找,只怕是这高菀音早就有防备,把东西给处理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坦然让人搜寻。
片刻之后,苏长瑞不可再多停留,只能领着人回去,正出房门,只见一身形修长的男子入房而来,矜贵清冷,四下无人。
苏长瑞停下脚步,行礼道:“卫丞相。”
眼前的人一改往日风格,身穿一袭玄墨衣袍,若非走近,还瞧不出来是他。
卫玠没有言语,则是将一块春带彩翡翠交于苏长瑞,漠然道:“拿去吧。”
这块翡翠的确是被高菀音命人去宫外换成了银两,不过途中早被截下了。
苏长瑞眸色带喜,原来卫丞相早就安排好了,虽不他如何入宫来的,但不容多耽搁。
见卫丞相示意退下后,苏长瑞拿着翡翠直奔御花园。
与此同时的御花园,萧扶玉手持着玉如意,百无聊赖地逗弄着一旁刚露花苞的山茶花,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心绪却微微沉重,苏长瑞去了这么久没回来,难不成事有意外?
在场中人仍旧气氛低沉,该跪着的仍旧跪着,那套解释的说辞,听得有些烦闷了。
萧扶玉摆弄着玉如意,看向太后,“母后,若姜采女这事是真的,那儿子便立最德才兼备的女子为后吧。”
薛太后自知皇帝这是心仪谁,闹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保唐柒柒,她淡淡道:“皇帝,这唐采女城府不浅,所谓德才兼备怕是差些。”
“这事儿还没定呢。”萧扶玉也不要藏着掖着了,“儿子方才瞧过花名册,唐柒柒乃南伯侯之女,论才气品行不输任何人,母后是看轻唐柒柒,还是南伯侯?”
“你今日屡次顶哀家的嘴。”薛太后不悦道:“哀家看你是看轻哀家!”
萧扶玉听言,便低首下来,“儿子绝无此心,您知道的,儿子平日口无遮拦惯了,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