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马上回教室,池野转过拐角,靠在楼道的瓷砖墙壁上,心底里压着的躁郁直直往上冲。
许光启有一个词说得没错——贪一晌之欢。他跟闻箫两个人其实都心知肚明,他们贪求的,确实如此。
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他们见面,接吻,亲密无间。但两个人默契一般,从来没有说过爱、从来没有讨论过未来,甚至连“喜欢”两个字,也只委婉地说过一次。
只看眼前,不过是因为能看见的,只有眼前。
甚至由此,不敢浪费分秒。
池野回教室时,他同桌正趴在课桌上睡觉。这是闻箫的习惯,因为晚上刷题刷太晚,加上早起,很难不打瞌睡。他每天会选择一两节课,每次睡十到十五分钟,老师通常都假装没看见,任他睡。
刚坐下,不过一点拉椅子的动静,闻箫就醒了,明显睡得很轻。他没有坐直,将就着枕手臂上的姿势,问池野,“老许怎么说?”
“让我想清楚,要慎重。”池野在课桌下面抓过闻箫的手,揉捏了两下他的手指,垂下眼,有点像自言自语,“我一直想得很清楚。”
闻箫任池野把自己的指节捏来揉去,朝对方没什么表情的侧脸看了一会儿,重新闭上了眼睛。
物理老师进教室时,一口气把季节都往前推了推。在许光启很注重养身地奉行春捂秋冻、穿长袖衬衫上课的情况下,物理老师穿一件黑色工字背心,特意练出来的手臂肌肉让人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教室,应该在健身房撸铁才对。
抱臂站好,物理老师环视一圈,等全员安静了才开口,“谁能回答我,我叫什么?”
没人说话。
一阵诡异的安静后,才有人小心翼翼说了句,“武历。”
“对,我叫武历,我教了你们快两年了同学们,教师评分你们很给面子地给了我四星五星,我很快乐很满足,可是!”物理老师猛地一顿,从黑板槽拿起一根粉笔,“我们来做个选择题。”
“啪啪”几下,他在黑板上写下“武力”、“武厉”、“武丽”和“武理”,“abcd四个选项朋友们,我名字是哪一个?”
又有人飞快出声,“我选a!”坚定无比。
物理老师转身一个粉笔头掷过去,准头惊人,“a你个大头鬼啊!”
教室里一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