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肯定很自责很煎熬。
张妙言抱紧他,轻声说:“老公,我是你妻子,我们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你应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让我陪着你,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消化。”
谢煜臣在她面前完全放松下来,“妙言,我是不想你跟着一起担心。”
如果她没有跟着来美国,他还会隐瞒下去。
谢煜臣贴紧她瘦弱的肩膀,不可否认,他跟她把话说开后,整个人轻松多了。
这个小女人……他一度以为她是柔弱的,然而现在,她的怀抱让他安稳。
“妙言,谢谢你等我那么多年,没有放弃。”
张妙言鼻子发酸,“煜臣,是你给了我一个家,你答应我,以后不要什么都瞒着我,我爱你,什么都愿意和你一起分担。”
“好,我答应你。”
谢煜臣想要把她融入骨子里,这辈子有她,就够了。
他以前对婚姻不屑一顾,现在才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亲近的人是有多幸福。
张妙言好几天都闷闷不乐,她嘴上知道开解谢煜臣,自己对岳笑阳却有很深的愧疚。
她对岳笑阳的病情更加上心,如果他无法康复,她和煜臣一辈子都会有心结。
张妙言每天都去庄园,问医生岳笑阳的康复进度,和艾德里认真讨论他每天的变化。
岳笑阳一天天变得忧郁,越来越少话,张妙言刻意在他面前活泼开朗,缠着他说冷笑话,他开始还会附和两句,后来也懒得理会了。
张妙言心里着急,直到有一天她偷看到管家阿伯拉尔交给他一个公文袋,对他说:“岳先生,这是巩小姐近期的状况。”
张妙言躲起来,巩小姐,说的是晓钰吗?
岳笑阳打开公文袋,拿出几份文字报告,里面更多的是照片。
他每张照片都看了好几次,修长的手指有些颤抖,小心翼翼的触摸上面的人,眼眸里闪着光。
这时的岳笑阳才让人感觉到,他是有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躯,而不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张妙言离得远看不清照片上的是谁,但她肯定是巩晓钰。
只有巩晓钰能让他有这样的反应。
巩晓钰不忍心打扰他,岳笑阳看了很久,他把照片放在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对阿伯拉尔说:“以后不用再搜集她的消息了。”
阿伯拉尔不理解,“岳先生,您是说真的?”
岳笑阳没有回答,他看着远方的蓝天自言自语:“都结束了。”
他已经做好截肢的心理准备,他知道以现在的科学技术,安装上假肢别人完全看不出来,但他始终是个有缺陷的废物。
废物没资格再去关注她。
只要俞铮对她好,她会慢慢忘记他的。
阿伯拉尔知道主人对这个中国女孩的感情,可惜他只是一个管家,不敢给什么意见,主人说怎么样,他便怎么样。
“好的,岳先生。”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