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急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本应该扶着您的,却让您受了这样的罪!”
林婉城笑着摇头:“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有些走神。不过是擦伤罢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你忘了吗?擦鞋金创药,休息一个晚上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安兰静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夫人,您……可是在为金珠公主的话烦心?所以才会……”
林婉城听安兰提起金珠公主,脸色骤然就变了,安兰看得仔细,赶忙道:“夫人,其实您不用如此焦心,侯爷他对您怎样,奴婢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事情一定不会如金珠公主说的那样,纵使她喜欢侯爷,侯爷一定连正眼也不会瞧她,她也不会嫁到侯府的!”
林婉城苦苦一笑,垂着头道:“如果是皇上的旨意呢?”
安兰立刻哑火,不知该如何往下劝。金珠公主是柔然国的使臣,目的就是为了和亲,如果为了两国邦交,金珠公主向隆乾帝提条件,皇上为了大局,一定会点头答应的。
林婉城长出一口气,淡淡道:“好了,先不要说这些了……”
说话的功夫,丝竹已经将金疮药和纱布拿上来,安兰毕竟也跟了林婉城这么长时间,简单的包扎还是拿手的。她不敢怠慢,先仔细将林婉城的伤口擦干净,然后上了些金疮药。
安兰正要给林婉城包扎,奶娘却抱着班班走进来。进浅云居之前,班班本来正高兴地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木马,他一见到林婉城坐在榻上,膝盖上还是一片青紫,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林婉城见班班哭起来,急的赶忙就要从榻上站起来,安兰丝竹惊恐地将她扶住,班班在奶娘的怀里就伸开两个小胖手要林婉城抱。
奶娘急走两步上前,林婉城就顺势从她手里将班班接过来,班班委屈地趴在她肩头,哭得十分悲切。
林婉城一听到班班哭,连膝盖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她一手抱着班班,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哄着。安兰就趁势帮她将膝盖包扎好。
过了没多久,崔叔明竟然提前回来了。他一进浅云居就注意到屋里气氛不对。几个丫鬟低着头缩在小角落里,班班被林婉城抱在怀里,一抽一抽地哭。
崔叔明赶忙走上前,捏一捏班班的脸蛋道:“班班怎么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林婉城淡淡道:“没什么。”
崔叔明也看出林婉城脸上的表情不对,大约猜出她心里装着事。崔叔明挥手让满屋子丫鬟退出去,安兰不由抬头看一眼林婉城,心里默默叹一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崔叔明一脸灿烂地走上前,挤在林婉城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腰道:“婉婉,你怎么了?今天好像很不开心……是……班班惹你生气了吗?”
林婉城哄着怀里的班班,看也不看崔叔明一眼,淡声道:“没什么,只是太累了。”
聪明如崔叔明,大致也猜出林婉城的火气是冲自己,只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呢?崔叔明百思不得其解。
两国的使臣来京,崔叔明是负责接待的关键人物,皇上要给使臣摆接风宴,崔叔明被抓了壮丁,在宫里忙了整整一个上午。宫里的事情刚一忙完,他就连茶也没喝一口就急急忙忙回了府。
崔叔明摸一摸林婉城的脸蛋,声音更加的温柔:“婉婉,有什么事你只管告诉我。万事有我撑腰,保管没人敢欺负你!你如果不说话,只是憋在心里,让我看了心疼。”
林婉城脸上还是没有笑容,崔叔明看得心急,却也知道她的性子,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原因。崔叔明凝眉一想,立刻就想到办法。
崔叔明起身出了门,转身就将安兰、丝竹叫到跟前,冷声问道:“夫人上午都去了哪里?”
因着林婉城的关系,崔叔明在两个丫鬟面前从来都不曾疾言厉色,他现在骤然冷了脸,只让安兰、丝竹吓得脸色都白了。
丝竹垂着头不肯说话,安兰犹豫了许久,才期期艾艾地开口:“夫人……夫人……”
崔叔明眉毛一凝,脸色更加冷淡,声音也更加阴冷:“你们非要本候动怒是不是?”
崔叔明做惯了上位者,一言一行都有王者的霸气,他一句话就让安兰、丝竹膝盖发软,两个丫鬟“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瑟瑟发抖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崔叔明盯着他们,咬牙道:“说!”
安兰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夫人早上奉旨去了驿馆……去给金珠公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