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冷笑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手段?相信,我们林家的事情,你也参与其中,甚至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如果我现在杀了你,纵使不能帮父亲平反,也总算帮他报了仇。可是我如果放了你,就很有可能鸡飞蛋打两头成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帮我算一算,这笔生意,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赔钱?”
林婉城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她不想放过齐悦,除非她能拿出什么让人信服的证据来。
齐悦自然听懂了林婉城的话,她又开始惊慌起来:“证据我有,但是我并没有带在身上。”她转念一想,忽然又硬气起来:“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棋子,然后让林尚书永世不能翻身;另一种选择就是冒险放了我以图后报!哪样更划算,夫人还是自己掂量着办吧!”
林婉城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刚刚的话并不是真的决定要杀了齐悦,只是想逼她拿出底牌。只是没想到,齐悦也当真狡猾,她的话等于反将了林婉城一军。
齐悦的话说的很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杀了自己于大业没有任何帮助,可如果放了自己,就十分有可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这就像是赌博,骰子在齐悦手里,林婉城是等着下注的赌客,只看她是想开大还是开小。
林婉城有些拿不定主意,她不由抬头去看崔叔明。
林婉城虽然聪明,但到底没有崔叔明果断,所以,遇到大事,自己不能决定事,她已经习惯了向崔叔明讨主意,这或许也是信任的一种体现吧。
崔叔明自然明白林婉城的意思,他几乎想也不想就摆手道:“放了她!”
齐悦的话虽然是为了给自己找活路,不过却十分有道理,崔叔明觉得这样的选择虽不至于稳操胜券,但是至少不会亏得太惨。相反,如果齐悦手里真有能够帮林尚书脱罪的证据,贸贸然将她杀掉,只怕会后悔莫及。
崔叔明深信一个道理:有时候,如果利益无法计算清楚,不如就去计算损失,哪种选择能够将损失降到最低,那么这种选择自然是不会错!
木刻早已习惯听崔叔明的吩咐做事,闻言,连一丝犹豫也没有,顺手接过一把刀,往齐悦后背一划,绳索应声落地,齐悦就解放出来。
齐悦慢慢站起来,揉一揉自己酸涩的手腕,开言道:“侯爷果然是大丈夫所为!你们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林婉城哼哼笑道:“我们不指望你‘没齿难忘’,只想你能够遵守约定,交出我父亲案子的证据就好!”
齐悦郑重道:“夫人放心!我决不食言!”说完,转身就要朝书房外走去,把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个护院将手中的刀一架,拦住她的去路。
齐悦回头看着崔叔明,只见崔叔明一摆手,那两人就识趣地放下刀具,让出一条路来。齐悦又拱手施了一礼,纵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崔叔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木刻赶忙默契地上前。崔叔明低声道:“去吧,小心一些!”
木刻弓身答应,立刻就朝着齐悦消失的地方施展轻功,转眼也不见了踪影。
林婉城不由打趣道:“堂堂定远侯爷,可是要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食言?”
崔叔明理直气壮道:“怎么会?我向来信守承诺。刚刚,我只答应了放她,可没有答应不派人跟踪她。”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齐悦罢了,崔叔明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京城说大也大,这么大的地界藏一个人实在难找。不过说小也小,只要你本事足够大,纵使藏到地底下,用不了多久,也会被挖出来。
崔叔明之所以答应放她走,就是为了看看她手里的这张底牌。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纵使不能替林尚书翻案,也总要值回齐悦的性命。
崔叔明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夫妻两人料理了书房的事,就相携着会浅云居睡觉。更深露中,林婉城走在院子里,不觉有些阴冷。崔叔明一笑,伸手就将她拦腰抱起。
当着安兰、丝竹的面,林婉城很有些抹不开面。但是崔叔明勾唇一笑:“我只是怕你累着,这有什么?”
安兰、丝竹见此情景,赶忙就找个借口离开,只剩余庆在前面帮着打灯笼开路,却连头也不敢回。
第二日一早,崔叔明在朝堂上将自己拟定的刑部官员的候选名单呈了上去,隆乾帝稍微过目,不由满意点头,当堂就下了圣旨按照崔叔明拟定的名单加封。
经此一事,刑部彻底成为平王的势力范围,郑王虽不敢说什么,但是看着平王和崔叔明的眼神,到底有了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