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佟芷柔,依旧是一张笑脸:“夫人教训的是,是芷柔失礼了。”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规规矩矩给林婉城行了个礼。
林婉城不由感叹:这女人能屈能伸,果真不简单啊!
杜裴氏接着道:“去,将落红给我找来,我倒要亲自问问,她是如何吃上这命案官司的!”
崔佟氏赶忙陪笑道:“还不快按夫人的意思办?”
佟芷柔点头称是。她扭头叫来自己的丫鬟袭香,低低吩咐了两句。袭香得了吩咐,就行礼退了出去。
不多时,落红就被拖上来了。
她蓬头垢面,被打的浑身是血,被两个婆子架着往地板上一扔,趴在地上一动也不会动。
“落红!落红!”安兰、柔菊一下就扑过去,抱着落红的躯体痛哭起来。
林婉城只觉气血翻腾:昨晚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过一夜,就被折磨成这样!佟芷柔,这笔账我记下了!
她赶忙冲上前去,偷偷给落红把了脉:还好,落红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肺腑,她现在只是晕过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值得你们把好好一个人折腾成这样?”杜裴氏也火气大盛,她怒喝道。
刚刚架着落红的一个婆子就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看了一眼佟芷柔,犹豫道:“这……这……这丫头谋害姨娘,却死不招供。奴婢们没有办法……才动了刑的……”
“谋害姨娘?你们可有证据?”
佟芷兰道:“有厨上的魏妈妈和周姨娘房里的倚翠为证。还有济世堂的赵永安大夫……他也能够证明,是落红亲自去买的鸩毒。”
崔佟氏插嘴道:“还不快带他们上来给国公夫人问话?”
几个婆子就忙跑出去提人,佟芷兰就趁机将案情详细说一遍。
突然,落红“咳咳”两声慢慢转醒过来。林婉城、安兰、柔菊面上一喜,倩雪也赶忙端过一杯茶水来。
魏妈妈、倚翠、赵永安很快被带了上来。他们三个哆哆嗦嗦地请了安,就安安静静跪在一旁等着问话。
杜裴氏问魏妈妈:“本夫人问你,你补药炖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让落红给你看火?”
魏妈妈被这阵势早吓得失色,结结巴巴道:“奴婢……本来是在给李姨娘炖汤的,偏巧……大厨房新进的食材到货了,要奴婢去点收。奴婢见落红姑娘在一旁等着给大奶奶端药,心想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托她帮忙看着火,谁知……”
杜裴氏又问:“你可曾亲眼见到落红下毒?”
魏妈妈赶紧摇头:“不曾。不过……周姨娘房里的倚翠姑娘亲眼见到了。”
众人的目光就都看向倚翠,周姨娘气的一张脸通红,厉声道:“倚翠,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免得人家把屎盆子往咱们头上扣!”
倚翠忙磕头称是:“昨日晚饭时分,周姨娘向大厨房要了一道八宝鸭,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送来。奴婢就去大厨房催问,谁知,刚一进门,就看见……看见落红捏着一撮白色的粉末往李姨娘的汤锅里洒。”
周姨娘就骂道:“作死的奴才,你既然见落红下药,为什么不出手阻拦?白白害了李姨娘一条性命不说,平白让那起子小人利用一场,挑拨我和大奶奶的姐妹之情?”
倚翠慌慌张张解释道:“奴婢当时并不知那是鸩毒啊,奴婢以为那是调料,谁知道落红竟然存了那样恶毒的心思!”
落红赶忙从安兰怀里挣脱出来,膝行两步,爬到国公夫人脚下,哭到:“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当时放的是盐巴,是魏妈妈吩咐我,再熬上三刻钟,要放盐巴进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