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熠一开始本来是在看热闹,但是这一吵二吵的吵到了临近新年都没吵完, 甚至连韩郡这边的官员都开始议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觉得新奇了。
这又不是要给谁封赏,会碍到一些人的利益,给颜徵提待遇哎,这是多少年……不对这基本上是多少个朝代都没有的事情,他们吵什么啊?发挥想象力,能多好就是多好,多么难得的拍马屁的机会,这些人不会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吧?
韩熠一开始本身是想置身事外的,他的确是可以提出很多意见,但是为了避免让大家觉得这个朝廷快成为他和颜徵的一言堂,还是让大家各抒己见吧。
结果这一各抒己见,就折腾了这么久。
韩熠实在看不下去,但是为了这件事情写奏疏好像又不太合适,无奈只好拽了张信纸给丞相和大庶长分别写了一封信,想要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然后韩熠就在他们的回信之中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人并不是不想给颜徵更好的待遇,但问题就在于不能因为这些而触怒上天。
是的,颜徵就算是变成了天下共主,那前面也还有个天下两个字,他还有一个顶头上司——老天爷。
韩熠看了之后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没忍住就跟韩岩吐槽了一下。
韩岩倒是挺理解这种情况,但他唯一觉得有些例外的是:“为什么他们不问问你呢?”
韩熠听后第一反应就是:他们问我干啥?
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哦,韩岩还把他当成神仙弟子呢。
实际上不仅仅是韩岩,满朝上下都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以前还会有人不太相信,但是自从韩熠将山河鼎找回来,尤其是他找回山河鼎的方式十分特殊,仿佛是老天追着塞给他一样之后,原本不太相信的人都已经相信了。
到后来祭天出现异象,那相信的人就变成了深信不疑。
在这种明显试探上天底线的制定礼制过程之中,居然没有人询问他,也是很奇怪啊。
就在韩熠心中好奇的时候,颜峤居然带着公输晴跑到了他这里来。
韩熠在见到他们夫妇之后着实有些惊讶:“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颜峤一脸的生无可恋:“咸阳都快要吵翻天了,这些人每天都不干别的,就在那里各种讨论,王兄也是真的有耐心,居然没把这些人全部拖下去揍一顿。”
公输晴在一旁吐槽说道:“要不是他们有私心,哪里会用这么长时间?”
“私心?”韩熠顿时问道:“什么私心?”
原本他以为是有人在给自己争取权益,本来还觉得这些人脑子不清楚,他们的利益是跟着颜徵走的,越是把颜徵供的高高的,他们的权益就越好。
比如说现在王是最高统治者的代名词,但是到了后世就是一个爵位封号而已。
所以有关围绕着皇帝的一系列事情不摆平,他们就想开始给自己争好处?
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就算有人脑子真的不清楚,但大庶长跟丞相不应该啊,他们两个如果也脑子不清楚怕是不想在这个位子上呆下去了。
而颜徵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放任。
韩熠心中疑惑看向了颜峤,颜峤无奈说道:“这都是憋着一口气想当第二个周公旦呢。”
周公旦?韩熠歪头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在这位的履历里面,有一项很辉煌的成就就是制定了礼乐。
韩熠想到这里忍不住嗤笑一声:“周公旦那是谁都能比得上的吗?”
制定礼乐是周公旦的成就之一,但他最大的成就应该是思想对后世有很大的影响,甚至连孔子都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这种思想。
像是现在这些人想要通过制定一系列的礼乐而达到周公旦的地位,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颜峤说道:“反正谁都能看出来这大概是青史留名的事情,所以都想争一争,想让自己的想法被采纳。”
韩熠听得着实有些哭笑不得,他很想告诉那些人:别白费力气了。
到了后世,大家只记得皇帝这个名词是秦始皇提出来的,至于其他东西,不是专门研究历史,或者是对历史很熟知的基本上都不清楚。
不过这也跟秦国国祚太短有关系,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记录下来,更甚至就算记录下来也被楚霸王一把火给烧了,那跟没记录有啥区别?
现在韩熠肯定会尽量避免秦国二世而亡,至于能够延续多久,那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不过这样看来,说不定这些人的想法还真能成为现实?
既然不是很重要的争吵,那就随这些人去吧。
想来颜徵一直没管也是这种想法。
不过,大家天天这样吵,难道不做别的事情了吗?
齐国现在怎么样了?赵国不管了吗?
就算要吵也要将这两国的事情给搞定之后再说啊。
韩熠心中着急,却又不太好再说什么,毕竟之前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插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颜徵心中有数。
颜徵心中大概是真的有数的,颜峤到了韩郡之后没两天,颜徵就给韩熠写了封信,让韩熠将龙且和他手下那一百人借给他用一用。
因为机关鸟承载的信纸有限,所以颜徵并没有在这一次就告诉他原因,只是让龙且直接带人去边境。
韩熠看了一眼汇合的地方,回头看了看舆图发现那是秦赵两国的边境小镇。
他有理由相信,颜徵是要对在赵国动手了。
事实也是如此,龙且带人走了之后,颜徵的第二封信就到了,他在信上直接告诉韩熠:“赵国金平君有反意,龙且带人过去是为了帮忙。”
选龙且也并不是因为龙且多厉害,而是这支队伍整体实力来讲是强于很多同等人数的队伍的。
而秦国虽然要支持赵国的金平君也不能真的派出几万人的军队过去,那样就不是帮助金平君,而是直接打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