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说完之后惭愧说道:“是我管教不严,还请郎君责罚。”
之前白韶掌管全府都没事儿,到了他这里就出了问题,虽然这件事情看上去跟他没关系, 但那贼人能够这么顺利的混入府中,也有府中管理松散的缘故。
韩熠揉了揉额头说道:“此事也不全是你的过错。”
之前在赵国的时候,家业有限, 有他从韩国带去的人帮忙打理,都不用他操心。
后来到了秦国,虽然那些人没带过来,但是他又遇到了白韶,也不用他管,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他当甩手掌柜的习惯。
结果到了这里之后,褚非也算是个新手,他出身高门不假,但是高门也不教孩子怎么当管家啊。
这件事情给他和褚非都长了一个教训,只是五十条人命的教训在韩熠而言实在太深刻。
在褚非的话,他倒是觉得被人偷走了韩熠的东西更让他愧疚一点,哪怕韩熠说那里面只是一沓纸,然而这是韩熠自己警醒,与他无关。
韩熠问道:“那位娘子可知道那人是谁?”
褚非点头说道:“知道。”
韩熠果断说道:“让她带路,阿呆呢?去把人抓来。”
阿呆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褚非又过去询问了那小娘子许久,将细节一点点抠了出来,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就等着阿呆回来复命了。
结果没想到这人在办了这件事情之后,直接就丢下家人跑了,最后阿呆只能将他的家人给抓了回来。
本来韩熠以为他的家人会包庇他,结果没想到人抓回来之后都没轮的上用刑,直接就招了。
这时候韩熠才知道这人本身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家人早就对他恨之入骨,却因为老的老弱的弱而拿他没有办法,现在终于是有能治他的了,直接就招了。
不过因为家庭不和睦的缘故,他们对于贼人的去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卷了家里的钱财就进山了。
韩熠看了口供之后,冷笑一声说道:“果然跟颜斐有关系。”
进山,在芙蓉县周围仅那一片山,大部分是韩熠的地盘,剩下的这是眼飞鱼的驻军之地,再往那边就是赵国。
这人进山肯定不会去韩熠的庄园,那几乎是自投罗网,而他如果没有颜斐的同意,怎么可能进得了山?
韩熠拿着口供看了看,思索着要怎么搞。
颜斐这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节奏啊,不搞死他韩熠睡都睡不安稳,就算是把他调回去了,他怀恨在心,早晚也会动手。
只是韩熠不想让人知道颜徵给他太子谕令的事情,这就不能通过正规手段。
毕竟只要捅到了颜子荐那里,万一颜斐狗急跳墙将事情捅出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就算他否认,万一那个人跳出来怎么办?
到时候颜斐固然要受到处罚,颜徵受到的影响会更大一些。
只不过颜斐如今身在军营,除非韩熠带着人杀进去,否则想要搞死他也不太容易。
陈双聂固然能做到,但人家只是答应保护他,又不是答应当他的杀手,更何况堂堂第一剑客当杀手也太掉价了一些。
韩熠开始思考鸿门宴的可能性,不过这样的话,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怕是章安君也不会善罢甘休,在鸿门宴之前,他首先需要铺好后路。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刺杀梗很好用,反正他只要颜斐死,到时候找人假扮刺客先搞死颜斐,然后再装模作样的追杀他也就齐活了。
不过这件事情必须安排的天衣无缝才行,否则被人抓到把柄那事情就真的不好说了。
这件事情他需要别人帮助,但又不太好意思开口,毕竟失于阴毒。
结果还没等他安排好,颜斐就上了门。
韩熠看着褚非问道:“你说什么?他抓到了贼人?”
褚非点头说道:“他的确是这么说的,那人如今也已经被押了下去。”
韩熠皱了皱眉,来不及多问,毕竟颜斐亲自上门,他还是要去见见的。
颜斐见到韩熠之后便拱手说道:“见过韩县令。”
韩熠微微颔首:“多谢颜校尉仗义援手,若非颜校尉,我至今都不知道贼人下落如何。”
颜斐连忙摆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哎,也是我失察,这贼人早就混进了军营,我却直到今天才发现,是我失职啊。”
韩熠快被他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给恶心吐了,忍了忍才说道:“此事毕竟不在校尉职责之内,如今我感激校尉还来不及,怎会责怪?校尉也算是远道而来,便留下用一餐便饭吧。”
颜斐表情僵了僵说道:“这个……就不必了,我还有军务在身,不得擅离。”
韩熠摆手说道:“校尉言重,我亦带过兵,熟知军中纲领,我这也算是另一种劳军方式,无碍的,更何况此事你知我知,又岂会有人怪罪校尉?若是上面知道了,届时我为校尉发声便是。”
颜斐心中有鬼,自然不想留下来,但是韩熠就是想要把他留下,现在褚非已经派人去逼问口供,只要对方说出跟颜斐有关,他立刻就将颜斐拿下。
不过,颜斐亲自压着人过来,就代表着他不担心。
果不其然,宴会中途,褚非派人过来在他耳边跟他报告了一声,韩熠思索半晌之后开口说道:“颜校尉,贼人已经招供,只不过,有一事还请颜校尉解惑。”
颜斐转头看着韩熠问道:“哦?何事?”
韩熠说道:“贼人在招供的过程中,反咬颜校尉说颜校尉军营超过建制,不知是否属实?”
颜斐表情一僵,没想到韩熠居然借此对建制的事情发难。
颜斐顿时说道:“贼人恨我将他抓捕归案,说的话怎能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