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调查王氏父子,就是王化云和他的儿子们,起初我怀疑王化云并不是我曾祖的骨肉,你要知道,王化云来港,是中央派人陪同的,他是奉旨接收,我父亲和他的叔叔们不愿意家产落在外人手中,奋起抗争,无所不用其极,包括投毒买凶杀人等手段,但是最终还是没斗过他,幸运女神一直站在他那一边,我们联合了王家的御用律师,甚至找了警务处的高级官员和香港法院的大法官,官司差点打到英女皇那里,他见招拆招,逢凶化吉,一路过关斩将,简直能拍一部电视剧了。”
王锡爵缓了口气,看了看发呆的李胜男,知道她一定想岔了。
“和政治无关。”王锡爵说,“他们使用了某种邪恶的技能迷惑了我的曾祖,继承了他的遗产,而这个邪术本身就是王家的家学,后来我找到一封我爹地留下的笔记,上面说他很小的时候在祖父书房里看到一些装饰华丽的羊皮纸卷轴,上面的文字不是拉丁文,也不是汉字,更不是英语,是一种不认识的文字,你知道我曾祖父活了多久么?”
“王蹇出生于1874年。”李胜男脱口而出,这问题可考不倒刚看过《王蹇传》的人,“他活了一百一十一岁。”
“而且去世的时候身体也很硬朗,是突发心脏病走的,但是此前体检他的心脏移植很健康。”王锡爵说,“这很奇怪,一个老人,在一百多岁时候找到留在异地六十年的私生子来继承家业,而身边的儿子们孙子们也很优秀,他却视作空气,这一点倒是和王化云近年来的表现如出一辙。”
李胜男说:“王海昆是王化云的私生子,数年前才认祖归宗,现在三个儿子只剩下他,继承家业的想必也是他了,你们王家,是不是对私生子有什么偏好?”
“那根本就不是私生子。”王锡爵冷笑,“是克隆人,是备份。”
李胜男震惊了,但很快缓过来:“不对,第一个克隆动物是多莉羊,1996年复制成功,王海昆出生于八十年代,王化云更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人,那时候不可能有这个技术。”
“我秘密获取过王海昆的血样,经对比,和王化云一致。”王锡爵说,“王海昆是王化云的备件仓库,心脏肝脏肾脏角膜都能拿来用,他第一个儿子王海铭,就是用掉了。”
李胜男已经在瑟瑟发抖。
王锡爵长叹一声:“所以我选择回避,我是普通人,斗不过他们,现在你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案件的问题,是邪术,是黑暗,是我们对抗不了的邪恶。”
“给我一支烟。”李胜男说,哆嗦着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勉强镇定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海昆已经被拆散用掉了。”王锡爵说。
……
刘沂蒙不敢找王化云打听消息,通常她都是通过弟弟的女朋友苏晴来获取最新的消息,一个电话过去,苏晴告诉她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引渡手续在办了,估摸着不久之后就能开庭审判,私下里的博弈还在继续,所以最终是什么结果还不好说。
菜市场,春韭像往常一样忙碌着,只是眉宇间一丝愁绪,她已经接到家乡的消息,父亲身故,但她并没有回去祭扫,只是汇了些钱过去,从此之后,她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了,甚至有可能连丈夫也没有,按照算命的说法,这叫天煞孤星。
也许我会有孩子,这是春韭心底的期盼,她一直留意着,买了三种验孕棒,事实证明她这一步棋走对了,刘昆仑一发命中,春韭怀孕了。
她惊喜又忐忑,打了个电话给刘沂蒙,打算向大姑姐报喜,但是电话里又不好意思说,只说你来我这儿坐坐吧,刘沂蒙来了之后,两人先扯了些其他的,春韭正打算说,忽然刘沂蒙手机响了,是个00852开头的号码,刘沂蒙没敢接,电话锲而不舍的响个不停,她只得接了。
是个普通话说的不太熟练的女声,问她是不是刘昆仑的姐姐,刘沂蒙说我是,那人说刘昆仑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弟弟好得很。”刘沂蒙说,“我相信国家相信法律,就算真的判他死刑,我们也认了。”
“你是说他已经在监狱里了,等待审判?”那女人很惊讶。
“对,你是谁啊?”刘沂蒙问道,那人却挂了电话。
这么一打断,春韭的话又咽回肚里了,刘沂蒙也被搞得心烦意乱,过了一会儿,没想到那个电话又打过来了,这回对方表明了身份,是香港警察,曾经侦办过刘昆仑的案子,但是这个案子已经撤销了,刚才她通过广东省公安厅的关系查了一下,大陆方面从未对刘昆仑(王海昆)进行过通缉。
刘沂蒙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僵硬,头上有冷汗渗出。
“我知道你很难理解,但是你的弟弟可能只是一个复制品,用来给行将就木的老人提供备品的会走的人体器官仓库。”那个女警官最后的话让刘沂蒙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