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就闭上眼睛睡一觉,一会儿太医过来就好了。”顾淮笙说着又摸了摸孩子额头:“您是皇子,是主子,生病了该请太医就让奴才去请,不听的,该罚就罚,别惯着。”
小孩儿眨了眨眼,面色平静到近乎黯然:“没用的,有身份地位的,那才是主子,我这种算哪门子主子,不过顶个名头罢了,他们,不会听的。”
“不听,就让他们听,忤逆主子,死不足惜。”顾淮笙道:“想要别人认可你是主子,首先你自己就得清楚自己主子的身份,只有你自己端正了主子的位置,奴才们才会敬畏你,怕你,你懂我意思吗?”
这话其实说的挺绕,顾淮笙没指望这孩子能听懂,正准备直白一点解释,就见孩子点了头。
“懂了?”顾淮笙见状挑眉。
“嗯。”小孩儿很轻的应了一声,顿了顿才抬眼看向顾淮笙:“谢谢你,顾大人。”
“你知道我?”顾淮笙惊讶了。
小孩儿神色一顿,随即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方才那宫女,不就是这么称呼你的么?”
顾淮笙:“……”
好吧,的确是问了个傻问题。
顾淮笙摸了摸鼻子。
就在气氛莫名尴尬之际,宫女终于把太医给请了过来。
来的还不是别人,正是严矩行。
“严太医。”顾淮笙起身朝严矩行拱手一礼,便一把将人给拖到了床前:“这六皇子烧的厉害,你快给他看看,听宫人说,昨儿个被推进冰湖救起来的,可别落下病根儿才好。”
严矩行没想到被这么急吼吼拉来,居然是给六皇子看病,心中惊讶,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冲顾淮笙拱手回了个礼,便放下药箱给孩子看诊起来。
“不碍事,殿下底子好,这一遭有些影响,但问题不大,回头开几服药,把寒气逼出来就好了。”转头见顾淮笙松了口气的样子,严矩行一愣,随即就没忍住笑了:“说起来,殿下这身子骨,可比顾大人结实多了,不知当初开的方子,可有按时服用?”
“用的用的,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顾淮笙有些意外严矩行会这语气跟自己说话,说罢顿了顿,打趣道:“多日不见,严太医倒是没以前古板了。”
“时移世易么。”严矩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叹气:“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手握实权的大人们尚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更何况我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