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瞥了顾淮笙两眼,这才迟疑着低头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玉牌,瞳孔便是一缩。
顾淮笙又摸出木莲递给赵越:“还有这个。”
“木莲……”赵越眉心已经皱了起来,抬头看向顾淮笙,端详着他的脸色,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元伯毒亡那天晚上,府里清理马厩的一个下人被抓到,这东西,就是他从乱葬岗尸骨堆里挖出来的。”顾淮笙垂下眉眼,抿唇许久才接着道:“他说,是元伯指使他这么干的。”
赵越闻言,翻看玉牌的动作一顿:“那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顾淮笙长叹口气:“可是……”
“你会跑来这里找我,就说明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你说不知道,不是你心里不知道,而是你嘴上不肯说知道。”赵越将东西放好,掀被坐回床上,揽着顾淮笙一起躺了下来:“躺着说,别着凉了。”
“元伯若真是六瓣莲幕后之人,这么多年潜伏顾家,却兢兢业业没有半点破绽,如今却在这紧要关头服毒自杀,为什么?”这才是顾淮笙想不通的,然而更让他想不透的是:“纵观局势,一步步尽在掌控,他一直以来的目的是什么?若他真有歹意,顾家早就家破人亡,也不会留到现在……”
顾淮笙忽然一顿,想起来,前世,顾家可不就是家破人亡么,那时的元伯呢?他竟是想不起来了,那时他身陷囹圄,随后就是抄家问斩,自己尚且笼中困兽,又哪里顾得上顾家下人的何去何从?
顾淮笙想的入神,恍惚间,彷佛又回到了那个炎炎夏日热得刮油的刑场,场下是人群,身后是锋芒森森的屠刀,当屠刀落下之际,顾淮笙浑身一震猛地闭上了眼睛。
赵越一直在等着顾淮笙下文,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一开始没打扰还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以至于被那剧烈地一震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顾淮笙居然魔怔了。
“淮笙?”赵越忙把人抱住,手一直安抚的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想不到咱们就别想了,我明日便让人去查,不管什么原因,有了这条线索,肯定能找出蛛丝马迹的,别想了,别想了啊,你累了,咱们睡觉,嗯?”
赵越安抚了好久,顾淮笙才闭上了眼睛,可嘴里却嘀咕着喊疼,跟之前几次醉酒后的状态如出一辙。转头瞪了一眼桌上的酒壶,赵越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就不该纵容顾淮笙喝酒,一口都不该!
不过,果酒劲不大,应该不至于……
而且,若是酒劲儿上头,也不会这么久,方才还好好的,看着也清醒,根本不像醉酒的样子,那这……是为什么?
赵越一边收紧怀抱安抚顾淮笙,一边眉头紧皱,第一次对顾淮笙这样的状态产生了疑惑。其实之前就想过顾淮笙这样是有什么心结,遇到酒水这个诱因就会爆发出来,但一直也无从深究,便只得搁浅着,然而眼下这突发性发作,却让他心里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