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吧。”赵越见没人注意,伸手把顾淮笙拽了过去:“你那身体能跟我比?我就是青石板跪上一夜都没事,你泥地半宿忒就能废。”
“我哪有那么废?”顾淮笙嘴上不满,心里却是有数,所以没有坚持,被拽过去后就老老实实贴着赵越跪了。
长夜煎熬,便是有厚草做蒲团,跪得久了,也非常人所能承受,两个时辰不到,顾淮笙就牙关紧咬,膝盖麻的几乎没了知觉,可不想赵越担心,便死撑着没说。
然而顾淮笙不知道的是,赵越满心满眼都是他,就算他极力不表现出来,赵越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只是发现了也没办法,眼下这情况,他们也不能偷偷离开。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不止顾淮笙,大部分人也几乎都快撑不住了,可赵邑都笔挺的跪着,大家就只能咬牙死撑着,不敢露出半点懈怠来,毕竟,偷懒事小,这要是落个不敬先皇的罪名,可就不得了,轻则丢官罢爵,重则人头落地。
在众人都规矩跪着的情形下,稍有异动就会备受瞩目,赵越便是再心疼,也不能帮顾淮笙偷懒,唯一能做的,也就把身体侧过去,让顾淮笙能靠着些,尽量帮顾淮笙减轻一点双腿的负担。
“你再靠过来一点,把身体重量放我身上,这样能好一些。”赵越伸手,自身后搂住顾淮笙,以手臂的力量托着他:“这样好点没?”
顾淮笙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压着气音叹道:“……困。”
“那就靠着我眯一会儿,天色黑暗,大家都精神不济,这样不怕被发现。”赵越拍拍顾淮笙肩膀:“睡吧,睡一会儿。”
几乎是赵越话音落下的瞬间,顾淮笙就闭上了眼睛。
赵越侧头看了看顾淮笙,担心夜寒露重,顾淮笙这样睡下去会着凉,便收紧胳膊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这样冷么?”赵越问道。
“不冷。”顾淮笙喃喃:“你膝盖还好么?”
“我不用你担心。”赵越拍拍顾淮笙肩膀:“你呀,明知道会有这一遭,怎么都没想到做些准备,好歹弄个绑腿么。”
“事情发生太急,根本没顾得上想。”顾淮笙这会儿也懊恼呢:“今儿可真是遭老罪了。”
“元伯……”
“国孝期间,民不可大丧。”提到这个顾淮笙就心情沉闷:“元伯去的突然,连个准备都没有,只简单摆了个灵堂,他为顾家操持大半辈子,临头却什么都没能……终究是顾家亏待他了。”
“别这么说。”赵越安慰道:“眼下这局势,你也是形势所迫情非得已,元伯会理解的,他不会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