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多喝。”这话说的,顾淮笙都能倒背如流了:“就一杯尝味儿是吧?成!”
“二哥一向嗜酒成性,难得今儿这么好说话,你真是我二哥吗?”顾淮阳凑过去,怼脸瞅:“瞧这皮子,瞧这眉眼……”
“不是。”顾淮笙一巴掌按住顾淮阳的样,把人推开:“我不是顾淮笙,我其实……”顾淮笙音调一沉,故意阴森森的语气道:“是一只,附在他身体里的,孤魂野鬼。”
原本是个玩笑话,不想赵越却陡然冷脸:“不许胡说!”
顾淮笙被呵斥得一愣:“就……开个玩笑嘛,只准你们闹我,还不准我闹回来啊?”
赵越不说话,眼神却严厉得让人扛不住,顾淮笙没撑一会儿就败下阵来,怂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行了吧?”顾淮笙摇了摇头,豪迈地端起酒杯,文气地抿了一小口。
他这样随意敷衍的态度并不能让赵越满意,虽说没有再揪着不放,但脸色始终不见好,就那么一动不动盯着面前的酒杯,坐的四平八稳,寒风凛冽。
顾淮阳眼看着气氛不对,眼珠子一溜,便开始转移话题:“大哥那边可顺利?”
这话题可谓是转的相当生硬,顾淮笙哪会不知道顾淮阳的用意,瞥了眼赵越,才点点头:“一切顺利,按计划,会在岷铵城转水路南下,水路比陆地用时短些,加上大军开拔行程相对会慢一些,所以不出意外,大哥应该能赶在大军之前,先一步到达潼阳关。”说罢,顾淮笙顿了顿,这才转向赵越:“王爷那边,可都安排妥当了?”
赵越还生气呢,所以并没有给顾淮笙眼神,只是高冷地点了点头:“嗯。”
“王爷……”顾淮笙定定地看了赵越须臾,忽然往桌子上一趴,歪着头看他:“咱们就这点时间聚的了,你一定要跟我这么闹别扭吗?现在你不肯看我,待大军开拔,可就得好长时间看不到了呢,到时候可别后悔啊?”
闻言,赵越轻微一震,果然转头看向了顾淮笙,深眸揉碎月华,点映着浓厚的不舍。
只一眼,顾淮笙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两人默然相望,久久无言。
连周围的空气都因此而变得静溢起来,却唯有檐下沙漏,始终保持着该有的速度。月华如水,眉眼缠绵,却依旧绻不住昼夜交替。
顾淮阳夹在这迷之气氛中,忽然就觉得自己无比多余,不止嚼进嘴里的花生米磕牙,连喝下的酒都噎喉,偏偏却狠不下心出声打扰,一个人尴尬地喝完杯中酒,最后无声离开了。
两人是顾淮阳走出亭子才回过神来的。
顾淮笙愣了一下才喊道:“淮阳,酒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