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准抬手就给顾淮笙一个敲头磕:“闭嘴,兵法前卷,给我誉抄五十遍!”
“啊?”顾淮笙惊呆:“为什么?”
顾淮准转身回书房:“不抄兵法,难道你想挨军棍?”
顾淮笙……顾淮笙还能怎么滴?只能认命抄呗,总不能真跑去讨军棍吧?话说他这到底怎么了?就让挨罚?
叹了口气,顾淮笙这才回去自己院子,任由果壳儿奴儿伺候着沐浴更衣,然后点灯喝酒,拉上果壳儿这个壮丁,代抄兵法。
“少爷,就奴才一手狗爬字,哪见得人呀?大少爷一眼就能给认出来,奴才,奴才浑身上下没几两肉,不经打的!”果壳儿看着眼前的笔墨纸砚,头都要挠秃了,眼珠一转拉过奴儿:“少爷,要不让奴儿代您抄吧?他识字,比奴才写的好看,肯定能蒙混过关的!”
“就你抖机灵。”顾淮笙白了果壳儿一眼:“这要是被抓包,你就不用被连坐了是吧?不过奴儿,你居然识字?”
顾淮笙看向面前捏着袖子畏缩腼腆的小孩儿,很是惊讶。
前世这孩子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因而在花楼很是受了一些磋磨。被赎身后惨遭虐待出逃,被去军营的大哥救下收进军营,日子也并不好过。
尤其花楼习下来那套扭腰摆胯的作态,更是让他在一众糙爷们儿之间受尽欺辱耻笑,便是救下他的大哥也没少因这个严斥教训。
顾淮笙曾偶然见到过几次,说实话,当时也挺看不惯的,但就是这么个人,却识字断文,写得一手好字,但他一直以为这是大哥教的,没想到,竟然不是!
“识字的,奴儿当初就是去私塾的路上,被人贩子绑来这里的。”奴儿见顾淮笙直勾勾盯着自己小脸通红,慌忙低下头去:“就……代抄兵法,奴儿……奴儿可以的。”
顾淮笙点点头,抬了抬下巴:“那就你来抄。”
奴儿高兴点头,转身就过去抄写起来,向来腼腆害羞的小脸上罕见的沉静认真,尚未被花楼习气浸染的小孩儿,坐在那儿提笔挥墨,背脊挺拔,竟给人一种端方少年郎如玉佳公子之感。
可就是这么一个前世矫作媚态的人,却有一颗赤胆衷心,拼着最后一口气,浑身浴血的将大哥遗体背到自己面前,自刎殉死,随大哥共赴黄泉。
想到这里,顾淮笙深吸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奴儿,你可想参军?”过了好一会儿,顾淮笙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奴儿被他问得一愣,反应了一会儿,眼圈儿一下就红了:“少爷,可是奴才写的不好?您,您……”
“嗐!别哭别哭,少爷我没有嫌弃你责怪你的意思,就是……”顾淮笙斟酌了一下:“我观你根骨不错,是块学武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