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嘤嘤嘤堪比魔音穿耳,刺得赵越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炸了一身,几乎被恶心得落荒而逃。然而,冲出门去,耳边情债两字回荡,赵越却不由慢下脚步,敛眸抿唇,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云墨!”
赵越话音刚落,就听刷地一声,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铁面男人从房顶上翻身跳了下来,稳稳落在赵越身后。
“王爷有何吩咐?”云墨单膝跪地,脸上的铁质面具没有任何雕纹装饰,阳光反射其上,却莫名渗出丝缕肃杀之气。
“去查一查,顾大人重伤期间都发生了什么?”顿了顿,赵越又道:“赵邕送的那些药材,着重排查!”
“是!”没有多问,云墨接下命令,起来纵身一跃就轻松上了房顶,兔起鹘落,眨眼消失无踪。
顾淮笙还不知道,赵越觉得他脑子不正常,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闭上眼睛,他把现时间段的一些事情都在脑子里撸了一遍,赵邕那边肯定是不会再有牵扯的,但那一剑不能白挡,该利用还是得利用起来,其次还有两件大事发生,一是牵涉最广轰动最大的行贿舞弊案,还有就是皇帝赐婚。
没错,前世这个时候,春闱舞弊案几乎动荡了半个朝堂,不少前朝旧太子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而这一切,不过是上位者精于算计的阴谋而已,目的就是为了一步步折断赵越这个潜在威胁的羽翼,以及后来赐婚苗疆公主,都是那位的算计之内。
当时赵越遭遇重创,险些兵权不保,后又被迫迎娶苗疆公主为侧妃,身中蛊毒险些要了性命。
顾淮笙那时洞察了先机却未算到赐婚这一茬,虽移花接木推了四皇子出来做替罪羊,却没能帮赵越避开蛊毒一事。再者他因为赵越赐婚的事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等知道的时候,赵越已经深受蛊毒之苦,后来蛊毒虽解,却也费了一番周折。
至于寿宴遇刺这事倒是不用担心,受伤的不是皇子,赵越自己就能糊弄过去,用不着他操心,当务之急要提前安排的,是舞弊案和赐婚。
顾淮笙手指轻敲床沿,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可惜他现在重伤在床啥也做不了,不然提前安排一下,能把损失减少到最小。
当务之急,还是养好身体要紧。
说好的混吃等死呢?
啧,果然还是个劳碌命!
顾淮笙思量一定,便安心在王府养起伤来,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舒心极了,半点没有寄人篱下的不自在。殊不知,豪迈之举惊动四邻,犹如拳石落湖,可是溅起了不小水花,且不说宫里那位及几位皇子一干大臣,单是烎王府邸内部,就惊动不小。
梵香苑,老太妃听完下人汇报,翻晾干花的动作微顿,却随即恢复了正常,风韵犹存的脸上依旧温婉淡然,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待簸箕里的干花翻完,她才一边接过嬷嬷递来的手绢擦手一边转身看向哈腰垂首的青年家仆。
“你说,王爷抱了个男人回来?”便是问出这话,老太妃语气依旧冷淡不见起伏。
“回太妃的话,是的,奴才亲眼所见,王爷的确抱了个男人回来,人这会儿就安置在王爷房里。”打小报告这人,名叫赵虎,跟管家赵忠一样,都是家奴,只不过职务却是内务管事,负责的正是梵香苑这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