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清洗(2 / 2)

楚若帆前后查看一遍,见随便的护院、家人各司其职,并无错漏,这才命人去唤楚若湖,自个儿向厢房里来。

田氏身亡,田家被抄,楚若湖想日后再也无人替自己做主,正凄惶无助,听到楚若帆唤,挨挨蹭蹭的进来,低声唤道:“三哥!”扭着衣角,不敢抬头。

楚若帆点头道:“有一件事,说出来本不是时候,只是你们要在这庙里停满百日,也只能此时告知,免得你再生事!”

楚若湖听他说的严肃,愕然道:“三哥说的何事?我……我又能生出何事?”

谁又知道你会生何事?

楚若帆轻哼一声,门外唤进个人来,指道:“你可认得他?”

楚若湖侧头望去,但见那人长身玉立,身穿素服,躬身而立,乍眼瞧去,身形竟与耶律元迅有三分相似,却并不曾见过,疑惑摇头道:“外界男子,若湖又如何认得?”

楚若帆盯着她,一字字道:“他名唤鲁晋,两年前,在元迅营里之人,便是他!”

“什么?”楚若湖脑中轰的一声,骤然张大双眸,急急摇头,连声道,“不!那日分明是怡郡王,怎么会……怎么会……”

瞧这个人虽然也是公子的装扮,可是上京城中从不曾听过这个名号,想来也只是寻常的小族,又如何与耶律元迅相比?

楚若帆轻哼道:“到了此时,你还要妄想元迅?”转向鲁晋道,“她既不信,你如何令她相信?”

鲁晋听到楚若湖的名字,早已心头怦跳,此时被楚若帆一问,立刻转向楚若湖,躬身道:“楚二小姐,那日夜里,楚二小姐……楚二小姐入了怡郡王营帐,并不曾听到怡郡王说话,是不是?”

楚若湖大声道:“是又如何?他……他为何告诉你这等事?”

鲁晋微默一瞬,从怀中摸出一个帕子卷成的小包送上,低声道:“那夜之后,楚二小姐可曾寻过这枚玉决?”

“什么?”楚若湖一惊,劈手将小包夺去,匆匆打开来一瞧,整个人顿时僵住,喃喃道,“这……这……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枚玉决,是她自幼贴身佩戴之物,自那夜之后遗失,还道在耶律元迅手里,哪知道此时在此人手中见到。

鲁晋低声道:“那夜,当真是我!”

“不!我不信!我不信!”楚若湖尖声反驳,大声道,“必是怡郡王不认,将此物给你,教你这套说辞,是不是?”

鲁晋被她质问,向楚若帆望去一眼,见他正垂下眸子品茶,微一迟疑,上前一步,在楚若湖耳边低语一句,很快又再退开。

只这一句话,顿时令楚若湖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若帆抬眸向鲁晋望去一眼,慢慢道:“此事已禀过父亲,只是如今母亲亡故,你虽是女儿,也要两年后才可大婚,也正好趁此收收心思!”

楚若湖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隐约听到他说话,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

楚若帆又道:“这普善寺虽有僧人,也有家人相随,只是你们两个女儿家总有不便,此次鲁晋留下照应,等你们回京,他再回军中!”

话说完,也不再多瞧二人,径直出门,吩咐过寺中留守家人,打道回府。

不必去问,鲁晋方才所说,必是那夜二人亲热时的一些情状。纵要人冒充,这样的话,岂是说得出口的?

田氏一去,楚家与田家更加再无瓜葛,原本刑部和大理寺均还有些顾虑,如此一来倒是暗松一口气,审案倒是更加雷厉风行,不过短短数日,一封封奏折送上,陈王一党尽数按律严罚。

田立言最初暗中与三邑族勾结,随后并入陈王一党,与这谋逆一案牵涉及深,大理寺与刑部两部合力严查,挖出诸多与三邑族勾结的实据。

这个时候,禁军统领卿鸿飞参奏,当初泺源府孝康王明辉被刺一案,田立言明为追查,实则暗中替三邑族清除证据,至成悬案。

皇帝将案子拨回大理寺再审,田立言辩无可辩,只得伏法。田立言父子定成死罪,家眷诛连流放。

功绩侯府由田佳凝从中穿针引线,受田立言拉拢,于一年前并入陈王一党,与田家同罪,父子三人尽数问斩,家眷充军。万征愤悔交集,在行刑前一日,写下一纸休书,从此与田家再无一丝瓜葛。

大乱之时,元氏一族分为两党,督盐御史元凯为首的一党在数年前便已暗投陈王,为首的几人尽数问斩,余人流放。

而定国公府嫡系一脉,元氏当年虽非主谋,却也暗中推动谋害盖氏一族,皇帝下旨,与莫珠一同赐死。定国公去爵罢官,遣出京去。元霍、元睿均不曾参预朋党之争,加之西北一战有功,耶律辰出面说情,将二人降级,在军中留用。

经过这一场朝堂清洗,这苍辽朝廷,又是另一番模样!

楚若烟心里暗叹,转念又扬眉问道:“九哥,你放他们一条生路,就不怕日后元家的人寻仇?”

耶律辰摇头道:“不是我有妇人之仁!你莫忘了,胥狼国还有一个元甄儿,为两国邦交,也只能放他们一条生路。还有,经此一役,元家虽说元气大伤,可是元氏一族向为我苍辽旺族,岂能赶尽杀绝?有元氏兄弟在朝,才可以为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