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救了(2 / 2)

楚远被她气笑,摇头道:“他将你劫走?你既偷去令牌,又让人如何信你?十年前,若烟不过一个七岁的女娃,又能碍着何人?三邑族的人布下通天之局,要的是这江山,顾立藏身吏部,为何要冒险去为难一个女娃?”

田氏大声道:“将军不知,妾身又如何知道?”

楚远轻哼,冷声道:“自然是为你所求!”

田氏道:“我……我又为何要……要伤及大小姐?”

“你嫉恨爹和哥哥们疼我呗!”楚大小姐接口。

耶律辰向她一望,摇头道:“你想要自己的女儿成为上将军府的嫡长女,如此,到日后择婿,更易嫁入高门!”

苍辽风俗,嫡庶之别固然重要,长幼之序也有极大的差别。世家旺族之中,对嫡长女婚事最为看重,嫁妆尤为丰厚,这便是当初楚远当着满朝君臣,许楚若烟一座古城的道理。

田氏听几人一人一句,将自己心思点破,咬一咬牙,又再道:“纵……纵我有此心,那顾立……顾立既是……既是要谋夺江山之人,又为何冒险为我做事?再说……再说他原本只是我们家的一个门客,我……我又如何知道他是谁?”

这倒说的好!

楚若烟撇唇道:“他要得到田少卿的举荐,岂能不露几分本事?他入职吏部,你自以为他必得承了你们的情,便会差他做事!”

这个田氏,一向以将军夫人的身份颐指气使,哪里知道被人当枪使?

楚若轩听到这里,摇头道:“这顾立处心积虑,先为田少卿门客,再借他入吏部,便不止是为了进入朝堂而已,你的那些心思,他自然是瞧在眼里的!”

当年,确实是她瞧着楚远对楚若烟的偏爱,心生不满,几次在少卿府上口出怨言,后来,得顾立献策,才决意将楚若烟除去。

田氏咬唇,心中虽虚,却也不甘就此承认,梗着脖子道:“这不过是你们猜测,你们却不曾说,那顾立既是要谋江山,又为何要相助于我,就不怕露出马脚?”

楚若宇冷声道:“握你在手,日后要算计楚家,岂不是方便?”

若是楚大小姐被劫一案果然是田氏指使,这一桩公案便会成为田氏的把柄!等到三邑族举事,顾立就可以此为要挟,借田氏牵制楚家父子。

楚若烟恍然道:“难怪他们要费那许多功夫带人穿过大漠,而不是径直杀人抛尸,想来也是留着有用!”

什么杀人抛尸?

丫头,你说的那可是自个儿!

楚氏父子闻言,齐齐皱眉,耶律辰却心头微动,向她望去一眼。

田氏倒不意她说出这些话来,恨恨道:“那三邑族当真是居心叵测!”

所有的人:“……”

难道你不是?

楚若麟冷笑道:“这么说,母亲是承认,当年劫走若烟,是母亲指使?”

我有吗?

田氏顿时张口结舌,要想否认,在楚氏父子的注视下,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楚若湖、楚若溪姐妹眼看着父亲和几位兄长逼问田氏,楚若湖只是咬唇默然,楚若溪已泫然欲泣,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抽咽道:“娘,真的是你要害大姐姐?为什么?我们是不是嫡长女打什么紧?横竖是爹爹的女儿,还怕什么人小瞧不成?”

“你闭嘴!”田氏满腹怨气正无处发泄,听到小女儿竟然也助着楚若烟说话,顿时怒火中烧,咬牙道,“打什么紧?你……你姐姐的心思你岂有不知?若她是嫡长女,又岂会被人欺辱至此?你……你爹又岂会如此待她?”

他怎么待她了?

楚远皱眉:“你说什么?”

楚若烟却扬眉道:“你是说,若是我死了,若湖就是嫡长女,元迅就会娶她为妻?”

“难不成不是?”事已至此,田氏已不管不顾,指着耶律辰,大声道,“若你不是嫡长女,你爹岂会对你偏疼至此?若你不是嫡长女,钰王殿下岂会对你死心塌地?若你不是嫡长女,皇上又岂会赐你为钰王妃?”

这几句话,竟然说的理直气壮。楚若烟侧头瞧她片刻,但觉已无话可说,摇头道:“罢了,你没救了!”

楚远听的瞠目结舌,皱眉道:“你是说,我偏疼若烟,只因她是嫡长女?”

“当然!”田氏咬牙,又恨恨道,“自然,还因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什么叫那个女人?

楚氏兄弟同时黑了脸色。

楚远失望摇头,叹道:“我偏疼若烟,虽因她是先夫人所留,可是若湖、若溪也是我的女儿,岂有不疼的道理?只是,若烟自幼乖巧懂事,若湖呢?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你就不曾想过?”

乖巧懂事?

这四字评语,落在楚氏兄弟耳中,自然深以为然,钰王殿下却微微扬眉,向楚大小姐望去一眼。

这个丫头虽然讨喜,可是与这四字评语却似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只是,这丫头虽然古灵精怪,可是识大体重大局,逢大事却素不含糊,这也是当朝的几位皇子皆对她动念的道理。若是换成楚若湖,纵她当真是楚远嫡长女,纵她再得父兄宠爱,怕也会三思而行。

楚若烟哪知道钰王殿下心中的评判,接收到他的目光,侧头向他望来,目光相触,抿唇浅浅一笑。

是啊,在钰王殿下眼里,她自然和“乖巧懂事”没有一丝关系,可是在楚氏父子眼中,幼时的楚若烟,却不是如今的楚大小姐,也许,那个真正的楚若烟,当真是乖巧懂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