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这才又笑着坐回来,听她讲过楚若宇大展神威,击杀刺客的经过,点头道:“叛军之中果然藏着能人,若是我们稍稍疏于防备,难免被他们所算!”
耶律心点头,又再问起他们赴古石关一事。
楚若烟简略说一回,由衷赞道:“大邺朝有公孙氏一族,必当四海升平,也难怪有如今盛世繁华,我苍辽能与大邺结盟,当真是幸事!”说到这里,又免不了将大邺皇后的事约略提一提,撇嘴道,“不想九哥还有这等红颜知己!”
耶律心听她语气中皆是醋意,忍不住“噗”的一笑,摇头道,“我怎么听着,九哥记得那位阮大小姐,阮大小姐却丝毫不记得他,我倒是好奇,那位大邺皇帝是什么样人,能让一个女子将整颗心放在他的身上,九哥如此人物却毫不在意!”
是啊,那位原来的齐王,如今的大邺皇帝,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被她一说,楚若烟也不禁有些好奇。
整兵两日,耶律心的伤也已好转,楚若宇传令回兵,一路浩浩荡荡仍回波宁府来。
耶律亭闻报大喜,跟着楚远一道儿迎出城来,见到耶律辰第一句话就问道:“九弟,可曾生擒叛军主帅,可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耶律辰摇头道:“那叛军主帅倒是血性汉子,见到兵败,横刀自刎!”说着,将葫芦谷一战前后与叛军主帅自刎一节细说一回。
耶律亭听的脸上色变,皱眉道:“什么叫‘你当真以为,还有你原来的苍辽朝廷?’”
耶律辰眸色微深,起身行至窗口,纵目向远望去,目光似穿透那灰色的城墙,越过那方的大漠,直望到上京城去。
从中秋前离京,到如今,已经匆匆两个多月,不知上京城中,又是何等的景象?
当真如那叛军主帅所言,再也没有原来的苍辽朝廷?
还是……
微微阖眸,唇角挑出一抹冷然笑起,低声道:“父皇素来英明善断,我苍辽又有许多将门世家,任是何人,要自父皇手中夺取皇位,谈何容易?”
耶律亭急道:“旁人要自外杀进去,自然不易,可是……可是……若是祸起宫墙呢?”
若那幕后之人当真是皇子,祸起宫墙,怕不是哪一座将门世家能救!
耶律辰点头,轻叹道:“上京凶险,臣弟岂有不知?只是如今大漠难行,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习练兵马,等到漠上路开,有备回京罢了!”
耶律亭见他到这个时候,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儿,不禁怒起,轻哼道:“九弟纵无心皇位,难不成,也不担心父皇的安危?”
你如何知道我无心皇位?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担忧父皇的安危?
耶律辰垂眸,修长手指慢慢抚过手中的书页,再不接口。
耶律亭见他不应,越发怒起,顿足道:“你不管我管,我这就命人回京探问消息,若是上京当真有变,你……你可不能不出兵!”说完稍等,见他不理,跺跺脚拂袖而去。
整整一个冬天,大漠上都是风沙横行,音书难通。耶律亭屡屡派人出去,想要探问上京情形,最后不过落一个人手折损,徒劳无功。
最初耶律辰并不阻止,几次之后只得劝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耐心等待,这南疆景致寻常不是上京能见,七皇兄何防前去一游?”
耶律亭轻哼道:“九弟自幼离京,自是与我不同!”
楚若烟忍不住插口道:“七殿下,宫里还有皇后,京里还有定国公府,纵有什么事,他们自会处置,你又急什么?”
耶律亭轻哼一声,摇头道:“若当真生变,定国公府……还不知道会如何决择呢!”
耶律辰摇头道:“七皇兄,父皇是一代英主,旁人暗地里的那些事,他纵不说,未必不知,自有应对之法,任旁人要做什么,还要问过父皇答不答应,你又何必如此担忧?”
楚若烟忍不住道:“是啊,七殿下,你再急,我们也不能带着十万兵马涉险!好在年后漠上风暴渐平,我们等不了多久就可能回京。”
耶律亭虽急,却也知道她所言是实,只是长叹道:“但愿如九弟所言!”
耐着性子等待,到腊月二十八,守城将领来报,说楚若麟回军,四皇子同行!
耶律邯来了!
楚若烟得到消息,拉着耶律心一同赶了出来,迈进前厅,见耶律邯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坐在耶律亭下首,向他挥挥手算是招呼,轻轻一扯耶律心,凑到楚若麟身边坐下。
楚若麟早知妹妹来了南疆,此时见到并不奇异,见她靠来,伸手揉揉她额头碎发,仍向耶律邯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