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摇头道:“四皇兄未至,长峰洲内的情形未明,我们还不能回去!”
耶律亭顿足道:“上京才是根本之地,等你将这南疆的事查明,等到回京,只怕大势已去!”
耶律辰挑唇,低声道:“我倒要知道,没有我们在京,他们都能使出什么手段!”
耶律亭:“……”
你还有心看戏?
只是任他着急,耶律辰已不愿再议此事,吩咐长随去替几人安排营帐,含笑道:“七皇兄远来,想来疲累,便请早些歇息,臣弟和楚大将军尚有军情要议!”
虽是皇子,没有统兵之权,也不能擅闻军情。耶律亭见他有逐客之意,只得起身告辞,却又不甘道:“九弟,回京之事,盼你三思!”见耶律辰含笑答应,这才退出帅帐,见阿江来请,跟着他前去安置歇息。
听到耶律亭走远,耶律辰这才将案上的图纸展开,向楚远道:“旁处几洲也倒罢了,命元哲、石岩几人前去便可,可是这大邺边界的两路兵马,我们不得不查!”
还真有军情要议!
楚若烟撇唇,拉一拉耶律心手臂道:“他们要议军情,我们不如到洲上瞧瞧,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耶律心微一迟疑,向楚若宇望去一眼,但见他一双眸子定定落在图上,并没曾向她瞧来一眼,不由心中酸涩,只得点头,跟着楚若烟出来。
莱临洲是南疆进入大漠的第一处绿洲,洲中水源甚丰,沿水处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牧民。
耶律心但见夕阳下牧民纵歌说笑,牛羊成群饮水奔跑,一派祥和景象,不由轻叹一声,低声道:“都说上京城天子脚下,是我苍辽第一繁华之地,可是那里的人成日羁于功名,争权夺利,反不如这些牧民过的悠闲自在!”
楚若烟知她有感而发,微微一笑,摇头道:“达官显贵也罢,寻常百姓也好,各有各的难处,公主又何必想这许多?”不愿她多想,牵着她的手缓缓而行,顺口说些闲话。
第二日,耶律辰派出几路人马,分由耶律元哲、戴石岩等人率领,往几处战报传来之处,查看叛军情形。
第三日近午时分,外头传报,楚若麟遣信使前来。
楚若烟闻报,立刻奔去帅帐,见耶律辰正在询问,连忙问道:“可见到四殿下?”
耶律辰摇头,脸色冷凝,一字字道:“四皇兄不在长峰洲,只是四哥在长峰洲,另查出一些线索!”
“什么?”楚若烟问。
耶律辰抬头看她,慢慢道:“你可记得,顾元共有兄弟三人?”
“当然!”楚若烟点头,“顾平原与顾立农,便是他兄长之子!”
耶律辰点头,冷笑一声道:“我们只知道长春宫中有一位顾元顾公公,却不知道,他的兄弟,也均在宫里!”
“均在宫里?”楚若烟大奇,心思电闪,失声道,“那骆子冲口中的顾公公,可就未必是顾元!”
耶律辰点头,冷笑道:“当真是好大的一局棋!”又向信使细问几句,挥手命他出去。
楚若烟挨到他身边坐下,问道:“九哥,你打算怎么做?”
耶律辰摇头,低声道:“顾家兄弟皆在宫里,可是内务府却只能查到顾元,可见另两个人不是经正途进宫。”
事有反常必为妖!
楚若烟点头接口:“必有所图!”
耶律辰挑挑唇角,低声道:“我们何防以静制动!”
如此情势,已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不动,上京城中的那些人却无法坐的安稳,迟早会露出马脚。
楚若烟睁大眼问道:“怎么,九哥,我们就在这南疆等着?”
耶律辰向她一笑,摇头道:“如今兵马驻扎几处绿洲,只要京里有消息传来,我们立时便可开拔回京!”
只是钰王殿下没有料到,上京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漠上便风沙四起,较往年竟早一个月封路,人畜难行,音讯不通。
如此一来,不止是耶律亭,就连楚氏兄弟也有些焦急,连连派人出去,查看大漠上的情形。
耶律辰听到一处处的回报,说如今漠上竟然是多年罕见的强大风沙,纵是惯走大漠的牧民商旅,也只能望沙兴叹,更不论说行军。
耶律亭大为焦急,顿足道:“九弟,你若听我,早早率兵回京,也不会被风沙截在南疆!”
楚若烟听他有责怪之意,插嘴道:“幸好九哥按兵不动,若不然,如今我们怕是困在哪处绿洲上呢!”
说的也是!
耶律亭一时说不出话来,隔了片刻,低声道:“如今也是一样阻在这绿洲上!”
只是他知道,这莱临洲走出大漠也不过一日的路程,这话说出来,不过是争些颜面,并没有多少底气。
耶律辰不去理他,反是望向楚若烟,含笑道:“若烟,南疆可是我苍辽难得的富庶之地,既不能回兵,烟儿陪九哥前去一游可好?”
所有的人:“……”
怎么如此情势,钰王殿下还有如此兴致?
楚若烟闻言,却欢呼出声,连声道:“当然!当然!”转眸瞧见耶律心,又补一句,“人少怕是无趣,我们都去可好?”
耶律辰见她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向楚若宇一转,自然猜到她的心思,含笑点头道:“好!明日一早,风沙会略收,我们即刻拔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