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但闻马蹄声响,小孤山方向一队人策马而来,为首一人玉冠长衫,虽然贵气逼人,却是寻常公子的打扮。
耶律心瞧见,连忙上前几步唤道:“七哥!”
楚若烟扬眉,点头道:“七殿下好手段!”
耶律亭目光扫过,见只有他们三人,一跃下马,先向耶律心一望,才将目光落在楚若烟身上,点头道:“有劳楚大小姐走这一遭!”
他还客气上了!
楚若烟含笑道:“好像我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不是吗?”
你可没有征得我的同意!
耶律亭微挑了挑唇角,俯首道:“被人构陷,迫不得已!”
楚若烟耸肩道:“你被人构陷,应当回宫向皇上澄清,抓我做什么?”
“回宫?”耶律亭轻嗤,摇头道,“若是回宫,只怕我也和四哥一样,越发无从分辩!”
从耶律邯获罪,可再没听他说过这句“四哥”!
楚若烟挑眉道:“我记着当日,是七殿下力证将四殿下入罪,怎么这会儿这话听着,是说四殿下冤枉?”
耶律亭微默,却不应她的话,向身后随从道:“将衣裳取来!”见随从将一个包裹奉上,向楚若烟道,“若烟,你将衣裳换上,随我即刻启程罢!”
“去哪?”楚若烟错愕。
连衣裳都给她备好,自然是早已想好!
耶律心吃惊道:“七哥,你要带若烟去哪里?”
耶律亭不理楚若烟,只是向耶律心道:“一会儿我命人送你回去,这么会儿,韩立、荆明想来已经追出城了,见到他们,你说是我命人绑走若烟就是!”
耶律心大急,一把将他抓住,摇头道:“七哥,你不是说,你只要若烟一封亲笔书信?为何要带她走?你要将她带去何处?”
耶律亭皱眉道:“你的事已经做到,不必问这许多!”挥手将她摆脱。
“七哥!”耶律心急的眼泪几乎落下来,又忙将他抓住,摇头道,“我……我为你骗了若烟,你……你就此让我回去,我……我如何对得起她?”
“对得起?”耶律亭好笑,目光定定向她凝注,一字字道,“你答应我的那时起,就已对不起她!”
“我……”耶律心双唇颤抖,转头去望楚若烟。
虽说不知道事情详细,可是此刻楚若烟已约略知道事情原委,轻叹一声,摇头道:“公主,事已至此,你回去罢!”
“若烟!”耶律心低唤,但见她眸光清澈,并没有一丝怨怪,咬一咬牙,果断摇头道,“七哥,你不放若烟,那就……那就将我一同带走!”
“你说什么?”耶律亭皱眉。
楚若烟也颇为意外,忙道:“公主,你不必如此!”
耶律心却不再应,一双眸子死死锁在耶律亭脸上,一字字道:“七哥,你若不带我走,那就将我杀了,若不然,见到荆明、韩立,纵是千里之外,我也要带着他们,追到你们!”
当年的耶律心,只因一封战报,就独闯大漠,前往阳谷关寻找楚若宇的下落。这一刻听她说出这句话来,没有人能够怀疑。
“你……”耶律亭气结。
身旁一名长随道:“殿下,时辰不早了!”
时辰没有早晚,可是在这里停留越久,荆明、韩立二人就离这里越近,而这里,除去连思一人,已没有人能与那二人过招!
耶律亭但见耶律心睁大的眸子里皆是果决,不禁恨恨咬牙,点头道:“好!”霍然转身,命道,“再给她一身衣裳,一会儿将马车赶入山谷!”
耶律心闻言,大松一口气,见有长随送包裹上来,瞪他一眼,一把将包裹夺过,回头望向楚若烟,心虚唤道:“若烟!”
楚若烟轻叹道:“公主大可不必!”
可是自幼一同长大,自知耶律心性子执拗,倒也不再多说,重新跃上马车,将包裹里的骑马装换上。
耶律亭命人将马车赶入山谷,一行人上马,一路向小孤山疾驰。
耶律心心里不稳,赶上问道:“七哥,我们要往何处?莫不是要往西疆?”
耶律亭抿唇,向她望去一眼,又向楚若烟一望。
楚若烟跟在耶律心身畔,见他眼神中带着丝犹豫,扬眉道:“莫不是七殿下也不知道去哪?”
莫不是因为小孤山偏僻,先往那里藏身罢?
“怎么会?”耶律亭轻哼,见她神情坦然,竟没有一丝惧怕,问道:“你不怕吗?”
“怕什么?”楚若烟耸肩,“你要杀我,方才就能动手,也不必费这许多手脚,既不杀我,我又有什么好怕?”
耶律亭:“……”
好像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