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皇帝出御书房,径往前殿而来。在前殿的庭院里,已有盖玉啸率几十名御前侍卫守侯,见到众人跨进大门,迎上给皇帝见礼。
皇帝脚步一停,问道:“人呢?”
盖玉啸回道:“在偏殿里,臣已命人守住所有的门户!”
皇帝点头,径直向偏殿去。
皇帝都去,旁人自然也一同跟去。楚若烟踏进殿门,但见最末的椅子里,果然有一个身穿御林军服饰的青年男子,被一条汗巾勒死在椅子里,不由微微扬眉,轻声道:“这人脸生的紧,不知是哪座府门的公子?”
耶律元迅细望一眼,微微摇头,意示并不曾见过。
田立言轻哼道:“楚大小姐,三千御林军,楚大小姐岂能尽识?”
“田大人说的是!”楚若烟点头,“啧啧”两声道,“此人瞧着,也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可惜就此送了性命!”
田立言向她一望,冷哼道:“此人一死,只怕对楚大小姐最为有利!”
楚若烟轻嗤道:“田大人想说是我楚若烟杀人灭口?方才我和大人一同进宫,又一直在御书房中,如何动手?你该不会是想说我授意萧三哥罢?”
田立言:“……”
这个丫头也太过敏锐!
盖玉啸突然被她点名,只是抬抬眼皮,向她望去一眼,又即刻垂下,竟是看都不曾向田立言望去一眼。
皇帝皱眉,向田立言望去一眼,转头向大理寺的两名官员问道:“是何人动手?”
人被勒死,不比刀剑、下毒,总要一些时辰,更何况,凶器是一条汗巾。
那二人互视一眼,一个结结巴巴道:“回……回皇上,微臣……微臣方才在殿外,不曾瞧见。”
另一个额角冒汗,躬身道:“臣……臣方才……方才内急……”
一个在殿外溜哒,一个内急去撒尿,所以,都没有瞧见那御林军中何人所杀!
楚若烟扬眉,向那尸体走近几步,细细审视。
耶律元迅皱眉,伸手将她截住,低声道:“若烟,离远些的好!”
一个女儿家,离那尸体这么近,竟没有一丝胆怯!
楚若烟抿唇道:“他是被勒死,又不是中毒!”目光在尸体脸上停留片刻,便落在汗巾上,微微扬眉,“咦”的一声道,“这汗巾质地甚是细密,倒与九哥的一条相似。”
田立言眸子一亮,扬眉道:“怎么楚大小姐认识这汗巾?”说着话,目光向盖玉啸一扫。
楚若烟摇头道:“我只说质地与九哥的相似,可没说这是九哥的汗巾,田大人想说是九哥将汗巾送给了萧三哥,萧三哥却用来杀人,还是想想算了!”
我是堵坑小能手!
田立言:“……”
这丫头是蛔虫在世?
楚大小姐的话看似信口胡言,却将田立言恶意的猜测尽数堵住。饶是盖玉啸为人清冷,也不禁微挑了挑唇角。
孝康王等人闻言,都不禁向田立言望去一眼,暗暗点头。
这位田少卿,这番话当真是不怀好意!
耶律元迅却不禁好笑,迈前几步细望,点头道:“不错,这是今年春天的贡品,细薄吸汗,只是做衣裳易皱,内务府便做了汗巾,臣弟倒也有两条。”
皇帝向庞白道:“你去瞧瞧罢!”
庞白应命,衬着手帕将那汗巾取下,细瞧质地,又瞧一瞧汗巾上的刺绣,躬身道:“回皇上,果然是怡郡王爷说的那批汗巾!”
皇帝皱眉问道:“这汗巾都赏过何人?”
庞白躬身道:“奴才即刻命内务府去查!”
命令传下,隔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高德已捧着一本册子赶来,跪倒见礼道:“因这细绢质地柔软,摸着甚是舒服,先是给几宫的娘娘裁过衣裳,哪知道衣裳易皱,才将剩下的做了汗巾,只是所剩不多,共得也只十二条,皇上两条,几位殿下每人一条,怡郡王和安亲王世子每人一条!”
刚刚说完,楚若烟已摇头道:“高公公这一数,便有十三条,怎么说共有十二条?更何况,方才元迅哥哥说,他有两条!”
高德躬身回道:“只没有二殿下的!”
自然是因为二皇子耶律修被废。
楚若烟点头道:“那元迅哥哥呢?又哪里来的两条?”
丫头还问的很详细!
耶律元迅道:“是五殿下言道,内务府所制的汗巾刺绣太过明艳,并不欢喜,转而赠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