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旁人,就是楚若烟本人,听到韩立的话,也忍不住好笑,却并不想理会田立言,向韩立低声问道:“九哥呢?”
韩立微微摇头,却无法细说,低声道:“且等一等!”
等?
是妖孽一时无法赶到?
楚大小姐倒是不急,微微点头,将匕首拔出,仍然藏回袖中,向田立言扬眉道:“田大人,可还有话要问?若是有话,还请上座罢!”
有这两个人赶来,无论如何,再也无法轻易动得了楚大小姐。可是,就此放她回去,田立言如何甘心?
略略一顿,向上座来,坐下时瞧见椅背上的破洞,又不禁额角汗出。
方才若不是韩立拉的快,这一刀可是直插自己咽喉,这丫头是安心要取他性命啊!
心惊之余,田立言又暗暗咬牙。
若今日不能除去楚若烟,等到楚氏父子和钰王回朝,又如何能够动她?有这个丫头在,楚氏父子必然是保定了钰王!
心中念头电闪,在椅中坐下,向楚若烟道:“那就请楚大小姐说说,昨日在冷宫,与季氏说些什么,可曾发生什么?”
若是动手之前,楚大小姐或者还会应他的问话,此刻却知道,任是问什么,他只想将这杀人的罪名推到她的身上,心中转念,耸肩道:“那妇人在冷宫关这一年已经疯了,和我说什么皇室秘辛,宫中旧事!”
皇室秘辛,宫中旧事?
这些事,又有谁是敢胡乱打听的?
田立言皱眉,冷哼道:“她为何要向你说起这些?”
楚若烟信口道:“便是之前钱贵人获罪赐死,我和三公主去送她一程,季氏说什么钱贵人与多年前的一桩旧案有什么干系。”
钱贵人?
田立言一惊,急声问道:“什么旧案?”话出口,惊觉自己失态,干咳一声,放缓语气问道,“钱贵人与季氏一样,都是从潜邸跟着皇上进宫,又能牵扯上什么旧案?”
从潜邸跟着进宫,才更可能牵扯旧案!
楚若烟将他神情收入眼底,不禁起疑,心中念头疾转,跟着道:“不过是钱氏宫里搜出那些违禁的东西罢了,不知为何,竟牵扯到若烟身上。前次有公主在侧,我不曾细问,昨日便是想去问个明白。”
钱氏宫里搜出来的东西?
田立言暗惊,一双眸子死盯在楚大小姐脸上,又再问道:“什么东西会与楚大小姐有关?”
这么紧张,莫不是有鬼?
楚大小姐的目光仿似能穿透人心,也紧紧落在他的脸上,一字字道:“闻说是几只御制的精钢短箭!”
钱贵人宫里搜出的东西,能和楚大小姐扯上关系的,怕只有那精钢短箭。田立言如此紧张,难不成,当年楚大小姐被劫一案,竟然与他有关?
果然,她的话出口,田立言脸色微变,紧盯着她问道:“怎么钱贵人宫里的东西,季氏如何知道?她说些什么?”
楚若烟耸肩道:“她说什么知道当年下手之人,还说连我母亲都是为人所害,更吓人的,是说起宫里的许多事,若烟不敢听,便即离开,哪知道隔一夜她就死了,难不成是有人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田立言低声重复,神情倒是微松,问道:“她究竟说些什么,楚大小姐原话说来就是!”
“咦?”楚大小姐微诧,扬眉瞧着他道,“田大人查的是季氏身亡一案,怎么也想知道皇室秘辛?莫说若烟未曾敢听,纵听到了,岂有乱传的道理?”
田立言:“……”
这丫头是故意的吧!
只是她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田立言满腹的话想问,此刻却难以出口。
这个时候,但闻大堂外一阵纷乱,跟着耶律真大步闯了进来,一见到楚若烟,立刻红了眼睛,咬牙喝道:“楚若烟!”上前几步,劈手向她肩上抓去。
怎么今天的人都是说动手就动手?
楚若烟倒退一步避开,皱眉道:“耶律真,你做什么?”
耶律真一把抓空,抢前想要再抓,荆明已横身挡住,躬身行礼道:“燕王殿下!”
耶律真怒道:“滚开!”绕过他,又向楚若烟赶来。
韩立挺身迎上,躬身道:“燕王殿下有话好说,还请莫要动手!”
田立言也道:“是啊,燕王殿下,有话好说!”虽是劝解,却高坐在上未动。
耶律真咬牙,指着楚若烟大声道:“楚若烟,你……你害死本王母妃,今日岂能饶你?”
“啧!”楚若烟摇头,冷笑道:“耶律真,我害死季氏,你是亲眼瞧见?你既瞧见,为何不当场拿人?”
耶律真咬牙道:“若不是你,你又去冷宫做什么?你分明是念着旧怨,害死我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