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心头怦怦直跳,急忙问道:“嬷嬷可知道,如今还有几人,都在哪一宫里?”
郑嬷嬷摇头道:“因那一场大祸,盖皇后虽不曾定罪,可是她的奴才又有谁敢用,不过是发往司马监、浣衣房几处做下等杂役,隔这许多年……”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叹道,“怕已没有几人活着!”
楚若烟忙道:“嬷嬷想想,纵能想到一人也好!或者,有没有到了年岁,放出宫去的?”
郑嬷嬷低头默想片刻,摇头道:“下等宫女又岂会放出宫去?不过是熬命罢了,太监就更不论!”
没有人放出宫,难道,也像是御书房那里送出宫的人一样,这些年已不声不响的处死?
楚若烟咬唇,见再问不出什么,只得辞礼离去。
郑嬷嬷瞧着她的身影走远,眉心也不自觉的皱起,低声道:“楚大小姐为何要查皇后宫里的人?”寻思片刻不得要领,只好转身回长寿宫去。
长寿宫里,毕太后见郑嬷嬷回来,忙问道:“楚丫头可曾说什么?”
郑嬷嬷摇头道:“楚大小姐问起这宫里的旧人,似更留意皇后宫里的人!”
“阿衡宫里的人?”毕太后不解,又再问道,“可曾提到老九?”
郑嬷嬷摇头道:“不曾!老奴怕她起疑,也未敢问。”
毕氏闻言,满心不安,低声道:“我们引她去查,是不是错了?莫要当年的事不曾查出,反是累她和老九离心?”
郑嬷嬷见她满脸担忧,只得劝道:“太后,楚大小姐冰雪聪明,我们殿下也是极通透的人物,纵有什么误会,自能化解,太后不必担心!”
“嗯!”毕氏点头,想到耶律辰和楚若烟的为人,心里又略略一稳,默想片刻,点头道,“楚丫头既要查,你便助她一臂之力!瞧当年阿衡宫里还剩下什么人,透个信儿给她!”
郑嬷嬷点头答应,先服侍她歇息,自行出去办事。
楚若烟在郑嬷嬷处一无所获,一边缓缓而行,一边低头凝思,但盼从众妃之中,找出一个人来!一个……与张家有关的人!
哪知还没有想出一点眉目,就见花树后转出一个人来,躬身道:“奴才见过楚大小姐!”
楚若烟不防这里有人,倒被他吓一跳,倒退一步,才瞧清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监,面目依稀见过,扬眉问道:“何事?”
老太监躬身道:“奴才受季娘娘所托,来请楚大小姐一见!”
季氏?
楚若烟皱眉,冷哼道:“她要见我,可是又要胡编乱造什么?”
老太监道:“奴才只是奉命传话,去或不去,自然全在楚大小姐,季娘娘要说什么,奴才也并不知晓!”话说完,躬身退后几步便转身而去。
楚若烟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犹豫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凭她说什么,横竖我又不会全信,听听无防!”说着话,便转路向冷宫而去。
同处一座皇宫,可是冷宫里似乎早早已进入深秋,季氏仍是之前的衣裳,身上裹着一条半旧的披风,坐在正殿的檐下。
看到楚若烟进来,唇角不自觉的挑起,也不起身,点头道:“我就知道你会再来!”
楚若烟迈上石阶停步,扬眉道:“你想说什么,说罢!”
季氏耸肩道:“怎么不是楚大小姐有话要问?”
不是你托人传话吗?
楚若烟皱眉道:“我府中尚有许多事处置,你若无事,那便告辞!”说完径直转身。
季氏看着她径直走向宫门,慢慢道:“隔这许多时日,楚大小姐想来已查过,当年将军夫人与先皇后的往事!”
“那又如何?”楚若烟转身,撇唇道,“当年,盖皇后与我娘交情甚厚,她离世那日,盖皇后曾经前去探望罢了,并无实据说我娘亲是她所害!你前次所言,不过是挑拨我和九哥的关系罢了!”
可你终究是去查了!
季氏的唇角掠过一抹笑意,点头道:“若有实据,这许多年,楚大将军岂会不知?”
楚若烟定定向她注视,冷声道:“是啊,我爹都不知道,你又如何知道,可见是凭空污蔑!”
季氏冷笑一声,摇头道:“楚大小姐为色所迷,不愿相信罢了!”
楚若烟见她仍是前头的话,皱皱眉道:“这些事,我们自会查个水落石出,你不必妄自挑唆,若是没有旁的话,姑奶奶没空在这里陪你磕牙!”
季氏:“……”
这楚大小姐当真是名门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