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微微扬眉,含笑道:“有劳公公!”跟着他穿桥过廊,向前殿而去。
自幼出入皇宫,虽说前殿去的少,可是道路却不陌生。楚若烟见他一路走去,倒是最近的大路,不由暗暗奇异,难不成,这太监没什么问题,是自己想多?
眼瞧前边一条甬道,甬道两侧两门相对,左侧是进入御花园的琼宛门,右侧玉石拱门进去便是大殿,前边引路的太监仍然没有动静,楚若烟不禁暗暗皱眉。
从知道骆子冲受人构陷,便料到今日早朝必然传召自己。等到见到这眼生的太监和两名侍卫,便猜测有人要对自己动手,可是一路进宫,直到这里,竟然没有丝毫动静。
难不成,是自己想岔?
楚若烟思忖间,已随着黄太监拐入右侧的玉石拱门。
就在此时,但见玉石拱门外人影一闪,已有一人截住她的路,低声唤道:“若烟!”
楚若烟下意识倒退两步,瞧清面前的人,不禁皱眉,也不见礼,冷声道:“耶律真,你在这里做什么?”
来的人正是去岁在草原上为恶,被禁足一年,刚刚出府的六皇子耶律真!
耶律真见她神情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不禁暗暗咬牙,又再慢慢上前一步,冷笑道:“闻说你在替四皇兄奔走?怎么,终于厌倦了耶律辰?”
关你屁事!
楚若烟再退一步,仰头与他对视,扬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耶律真摇头道:“你死心罢,四皇兄这一逃走,再也没有机会回来,而耶律辰……”说到这里微停,冷笑一声道,“他可是你弑母仇人之子,你与他,终究也不会有结果!”
“所以呢?”楚若烟懒得与他分辩,只是不耐烦的反问。
耶律真又再上前一步,低声道:“若烟,你莫糊涂,如今当朝的皇子,除了我,你又嫁给谁去?此刻你应了我,今日的事,自有我为你一力承担!”
“今日的事?”楚若烟好笑,扬眉道,“今日何事?”
耶律真冷笑道:“你为了相助四皇兄,私授兵刃给那叛军主帅,一会儿问下罪来,怕楚大将军也未必保得了你!”
原来这个人是想趁火打劫啊!
楚若烟忍不住扶额,咬一咬牙,还是没将心中泛上的火压下去,摇头道:“耶律真,脑子是个好东西,日后不要随意喂狗!”伸手向他一推,低喝道,“让路!”
从见到这姓黄的太监,她便一路提防,还道叛军一党又生出什么招数,哪知道是这个蠢货!
耶律真听她突然破口骂人,微微一愕,还不等反应过来,冷不防被她推个趔趄,等到站稳,见她已越过玉石拱门,向大殿而去,不禁皱眉道:“若烟,你可想清楚!”
话落,换来前边少女一声不屑的轻嗤,楚大小姐头也不回的去了。
耶律真恨恨咬牙,只是前殿之外御林军、御前侍卫林立,已无法追去说话,只能空自跺脚,摆手向黄太监道:“你且去,瞧说什么?”
黄太监也不料楚大小姐竟丝毫不将燕王殿下放在眼里,暗暗咋舌,连忙跟了出去,直到大殿外禀报进去,瞧着楚大小姐进殿,才暗松一口气。
大殿上,兵部尚书于一雷一脸正色,正义正词严,与楚大将军抗辩,闻报楚大小姐前来,立时停住,转身看到她进殿,才向上行礼道:“皇上,如今楚大小姐已到,皇上大可向楚大小姐询问!”
楚远立刻道:“若烟,有爹在,你不必害怕!”
害怕?
楚大小姐那笑眯眯的模样儿,像是害怕?
众臣心中腹谤。
楚若烟微微一笑,走至殿心,当先给皇帝跪倒见礼。
皇帝点头道:“楚大小姐,今日兵部于尚书上奏,说你昨日强闯大牢,私授兵器给西北叛军主帅,可是真的?”
楚大小姐闻言,顿时双眸大睁,向于一雷望去,诧异道:“强闯大牢?于大人,何谓强闯大牢?”
于一雷道:“昨日楚大小姐携一队亲兵,闯入兵部大牢,兵部上下亲见,便连百姓也有许多瞧见!”
楚若烟问道:“什么时辰?”
什么时辰你自己不知道?
于一雷皱眉,只得答道:“未时刚过!”
楚若烟点头道:“你是说,我未时刚过,便携兵强闯大牢?”
于一雷道:“是!”
楚若烟又再问道:“我闯去大牢做什么?”
于一雷道:“楚大小姐将一柄长剑交给骆子冲,随后离去,到昨夜三更时分,骆子冲便是以此剑伤人逃狱!”
“哦!”楚若烟点头,反问道,“我将长剑交给骆子冲,有何人看到?”
“本官亲目所见!”于一雷立刻回答。
楚若烟勾勾唇,慢慢道:“也就是说,昨日未时刚过,于大人便亲眼见我提兵闯入兵部大牢,将一柄长剑交给骆子冲?”
这楚大小姐反反复复的问什么?
于一雷暗觉不耐,却只能耐着性子答道:“不错!”
楚若烟冷笑一声,紧跟着问道:“既然昨日未时刚过,于大人便亲见我将兵器交给骆子冲,为何昨日非但没有阻拦,也不曾上奏,必得等到骆子冲以那长剑伤人,才奏这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