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冷笑道:“楚大小姐,你疯了吗?”
楚若烟仍不理她,又道:“不止是盖氏的嫡系,在动手之前,只需有盖家人的军中,你们都已布置人手,只要你们在皇宫、在上京动手,各处也一同发难,所以,诺大一个盖氏,才会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对不对?”
听到她连珠发问,一句紧接一句,季氏连连摇头,大声否认,却已难以措词,耶律辰的脸色却沉冷似水,定定向季氏注视。
楚若烟轻哼道:“当年,在宫里你们能借着九殿下构陷盖皇后,如今,九哥回京,誓查当年的真相,你们深知被他查下去,必然难以收拾,便故计重施,借着叛军将他引去边疆,却污陷他谋反!”
怎么叛军和季氏能扯上关系?
耶律辰一怔,向她深望一眼。
楚若烟接着道:“你们知道,我爹和哥哥们听从九哥号令,便处心积虑想要除去。可是我爹楚远与皇上自幼相识,极得皇上信任,并不能如对付清河王府一样构陷,便一个个也将他们引入边疆,又勾结黑岩出兵,要在边疆将他们尽数除去!”
她这一番话出口,季氏脸色大变,尖声叫道:“楚若烟,你莫信口胡言,叛军……叛军与我又有何干系?”
连耶律辰也颇为意外,皱眉问道:“若烟,叛军与这贱妇有何干系?”
楚若烟回头向他注视,扬眉道:“九哥还不知晓,那顾立农、顾平原,便是原来长春宫总管太监顾元的侄儿!而那位顾公公,可是季娘娘的心腹!”
什么?
这个答案,也令耶律辰大为意外,眸色顿时一沉,冷笑道:“如此说来,这叛军幕后的主使,岂不是耶律真?四皇兄是为他枉担了污名!”
楚若烟点头道:“所以,他们必要将四殿下母子证成死罪,便命人构陷,将那些违禁之物放入钱贵人的寝宫,污赖她暗中网罗江湖高手。她知道我们在暗查此事,也知道我与四殿下有几份交情,便一同将那几支精钢短箭放入钱贵人寝宫,一是要嫁祸,暗指她与元皇后勾结,二便是要我父兄生疑,不会对他伸出援手!”
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的迟疑。
耶律辰眸色骤冷,转头向季氏望去,冷声问道:“可是如此?”
季氏听的脸色乍青乍白,连连摇头,大声道:“不!顾立农、顾平原虽是顾元侄儿,可是……可是叛军与六殿下无关,你们……你们莫要信口攀污!”
“与耶律真无关,那便是与你有关!是你借耶律真之名行事,是不是?顾立农是受你之命,前去绿洲行刺九哥,顾平原也是受你之命举兵,对不对?实则,你才是当年与元皇后暗中勾结,陷害盖皇后之人!对不对?”楚若烟立刻接口。
这连珠发问,竟没有一丝迟疑,听的季氏脸色苍白,大声道:“不!不是!我……我不知顾立农为何要去绿洲,也不曾让顾平原举兵,你……你……你虽与六殿下有些私怨,可也是自幼一同长大,为何要如此陷害他?”
“那么你承认,是你构陷钱贵人,要置她与四殿下于死地!”楚若烟准确的抓住她避而不答的重点。
“我……我身在冷宫,又……又如何构陷?”季氏虽然强行辩解,可是语气已变的飘忽。
楚若烟冷哼道:“便是如此,才没有人疑你!若非那日你凭白说出那番话来,阻止我相助四殿下,只怕我也留心不到你!当真是弄巧成拙,季氏,你当旁人是傻子吗?”
季氏尖声道:“那钱贵人不过是商贾之女,耶律邯出身卑微,却不自量力,要与六殿下一争!若不是他从中作梗,皇上早已将你赐为燕王妃,又岂能等到九殿下回朝?”
楚若烟:“……”
耶律辰:“……”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没有耶律邯,没有耶律辰,楚大小姐就必得是燕王妃?
这女人可不是疯了!
楚若烟皱眉,正要反唇相讥,就听冷宫门口有人问道:“可是有人在宫里?”跟着脚步声起,越来越近。
二人回头,但见一名年老的太监向这里而来,楚若烟道:“这位公公,我们前来探望罪妇季氏,这就要走了!”
老太监瞧见二人,连忙跪倒行礼:“老奴见过九殿下,见过楚大小姐!”
耶律辰奇道:“公公认识我?”
回朝两年,这宫里并不常来,莫说这冷宫里,就是旁处宫殿的奴才也未必见过。
老太监点头,又跟着摇头,瞧瞧他身上,躬身道:“老奴是瞧见殿下的袍子!”
哦!
耶律辰低头瞧瞧自己的云纹长袍,顿时恍然,抬手道:“公公免礼,快起罢!”
老太监应一声起身,躬身道:“殿下,这宫里快要落匙了,殿下和楚大小姐还是快些出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