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一招挡开暗算,带缰回头,已准确锁定短箭的来处,轻哼道:“找死!”竟不理眼前杀到的叛军,马缰疾提,向那里冲去。
此刻楚若烟也已看到那人,咬牙道:“原尚?”
耶律辰问道:“你认识他?”
楚若烟道:“神弩营都尉原尚,想不到他投了叛军!”
原来是他!
耶律辰暗语。
难怪瞧着眼熟!
那人正是叛出神弩营,月余前在上京城下被明彦恩一箭穿胸之人,想不到还活着。
耶律辰不语,长剑斜挥,逼退截来的一人,向着原尚疾冲。
原尚一箭不中,但见耶律辰俊颜凌霜,挟着风雷之势向这里疾驰而来,带着逼人的气势,不禁心胆皆寒,连声喝令将士阻截,自己带马转身就逃。
眼看层层叛军截来,那原尚离的越来越远,楚若烟恨的咬牙,左右一瞧,突然指着一名叛军喝道:“箭给我!”一手抓住耶律辰腰带不放,整个身子却突然侧翻,向马下直落。
这一下,莫说两侧混战中的双方将士,就是耶律辰也大出意外,吃惊道:“若烟!不要胡闹!”
喊声刚出,却觉腰间一紧,楚若烟已翻回马背,手上却多出一支箭筒,信手抽一支短箭给他,唤道:“九哥!”
这一下翻马夺箭,干净利索,顿时赢得身周一片彩声,不止是朝廷的将士,就连叛军,也有不少人喝出声来。
丫头不止骑术精湛,这反应更是敏锐!
耶律辰暗赞,反手接过,抖手疾掷而出。
此时离原尚相距数丈,眼见叛军层层截来,已难追上,而他手中只有一柄长剑,混战中还要仗剑防身,又不能掷剑毙敌,若是就此放过,又如何甘心?就这转念之间,她不止横量形势,还当机立断出手夺箭,莫说被她夺箭的叛军,就是他也全然没有料到。
原尚心知只要被耶律辰赶上,再也难逃性命,调转马头没命奔逃,突然间,就闻背后风声劲疾。他半生打磨箭术,自然听得出是精钢短箭的破空之声,心惊之余只道是明彦恩赶到,失声道:“明世子……”情急之下,已顾不上落马,身体急忙向一侧翻滚,却仍是晚了一步,但听“噗”的一声,精钢短箭已穿透肩而入。
原尚“啊”的一声痛呼,身体“砰”的一声落马,性命攸关,又哪里顾得上疼痛,翻身爬起向后望去,却觉喉间一凉,整个人顿时如被冻住,再难移动分毫。
冰寒剑锋挥过,没有半丝迟疑,钰王殿下的骏马载着楚大小姐掠身而过,竟没有一丝回顾。
原尚双眸难以置信的大张,僵直的身体摇晃两下,终于还是没能站住,如一截木桩般直直栽倒,隔过片刻,才有大片的血自喉间涌出,整个人却早已没有了呼吸。
见钰王如此神威,朝廷将士自然大声欢呼,叛军却心胆皆寒,见他提剑杀来,发一声喊,纷纷退避。
耶律辰没有一丝稍停,冲马而上,再向叛军多处杀去,向己方将士喝道:“结阵!困住西、北两侧!”
有他相助,众将士压力骤松,纷纷应命,每十几人结成一个小阵,一边向西、北两侧退开,一边汇齐其余的将士,扩大阵势,去封锁突围的叛军。
楚若烟初见数万人混战,想到西北边疆那一战的惨烈,也是暗暗心惊。此刻见朝廷大军渐整,很快便能将叛军逼回古城,大喜之余,又说不出的佩服。
啧啧,这个妖孽,当真是有勇有谋,临危不乱,不愧她楚若烟瞧上的人!
耶律辰见情形得以控制,也暗松一口气,纵马向西侧一座沙丘驰去。那里,插着他钰王耶律辰的大旗,阿江率队驻守,居高之下,更易指挥将士变幻阵法。
哪知道刚刚驰到沙丘下,但听远远的杀声骤起,另一方连绵的沙丘后,一片人马潮水般的涌至,不知敌我,更不知多少。
哪里的兵马?
耶律辰一惊,立刻向近处几员将领指道:“聚阵拦截,瞧是哪里的兵马?”
围困古城,所有的兵马皆是由他调配,他可不知还有这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