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皱眉,暗算时日,耶律辰果然较三哥楚若帆小将近两岁,若是盖氏和皇帝果然是在他的周岁宴上结识,很快有了肌肤之亲,倒也当真是耶律辰的年岁。
季氏见她乌眸微转,似是暗中盘算,轻笑一声,摇头道:“怎么,楚大小姐还有什么不信?”
信不信又能如何?
楚若烟扬眉,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身上,慢慢道:“有缘之人,总会遇到,纵不是在上将军府,也必然在旁处,你们迁怒于我娘亲,当真是不可理喻!”
季氏轻哼一声,摇头道:“舒氏身故,盖氏已亡,此事自无实据,你若不信也倒罢了!只是当初皇上登基一事,有许多人亲见,一查便知!”
楚若烟皱眉道:“皇上登基,自有先帝传位诏书,与我娘亲何干?”
就算是有,也是和楚大将军有关吧?
季氏冷哼道:“盖氏进府四年之后,先帝病危,朝中几位皇子争斗激烈。盖氏一心要争那皇后之位,几次劝说皇上举兵不成,便又暗暗与舒氏计议。”
楚若烟皱眉道:“皇子争位,我娘亲不过是长公主之女,又做得了什么?盖皇后要做皇后,也要等到皇上登基,那时她不过一个王妃,又能做什么?”
季氏轻笑一声,摇头道:“盖氏是什么人?她要的东西,岂会等着旁人送上门来?你道舒氏只是长公主之女,并无什么权势,却忘了,她是皇上嫡亲的表妹,更得先帝的喜爱,能够自由出入皇宫。那一夜,便是她听从盖氏之计,诸王乱起,便躲进宫去,直到皇上赶到,便自里打开宫门,放皇上进宫。只是,宫门打开,乱兵硬闯,就再也难以关上,楚大将军只能以一支长枪死守,才不令乱兵进宫。”
楚大将军单人匹马守住宫门,她倒是知道,可是前一段竟是从不曾听过的。
楚若烟皱眉,心中似信似疑,点头道:“纵然此事是真,你又为何说,我娘亲是为元氏和钱贵人所害?”
季氏听她问到此处,哼笑一声,摇头道:“整个上京城已经大乱,先帝病危,几乎所有的皇子都想冲进宫去,更有各自的党羽去堵截各大王府,你道诺大皇室,皇室宗亲为何只留下怡亲王和安亲王两脉,皇上的亲兄弟只余棣王和成王二人?”
为何?
听到这里,楚若烟但觉脚底窜起一股寒意,直透心间。
怡亲王、安亲王与先帝是堂兄弟,本就与皇位无缘,那皇帝的亲兄弟呢?兄弟十三人,除去皇帝,如今在世的棣王、成王二人也已避出朝堂,那其余的人呢?难不成,都在那一役里身亡?
季氏见一向淡定如恒的楚大小姐终于变了脸色,眸间露出几分满意,轻哼道:“那二王能够逃过一劫,并非他们没有参预夺嫡之争,而因为……二人无后!”
无后,纵然争到大位,到最后,也还是要在皇室宗亲中选一人传位。
楚若烟皱眉,念头在脑中电闪,轻哼道:“十几年前,二王也正当盛年,那时无后,登位后广纳嫔妃,子嗣自然是会有的!”
季氏浅笑道:“便是满朝皆知,他们无法有后!”
为什么?
楚若烟扬眉。
只是,事隔十几年,那二王身边虽有王妃、侍妾,可也当真没有子嗣,看来其中必有缘故,也就不再追问。
耶律心听到这段没人提及的往事,想到当初皇室争斗的惨烈,整个人已簌簌颤抖,咬一咬牙强忍,低声道:“那……我们府里呢?就……就没有人前去……”
当时的耶律隆毅,府中已有九位小王子,这在旁的皇子眼里,自然是一大患,岂能不除而后快?
季氏听她一句话问到关键,点头道:“岂止有人前去,我们王府,几乎是被群起而攻,也多蒙清河王府援手,将满府老幼护送进宫!”
是清河王府出手相助?
楚若烟听到这里,冷冷接口道:“先帝病危,皇子争位,上京大乱,皇上进宫勤王,王府受反王围攻,清河王出手相助,将王府众人送进宫去才得以保全。哪知道你们不知感恩,却恩将仇报,嫉恨皇上立盖氏为后,便暗中勾结,在两年后出手暗算,终于不止害死了她,也使盛极一时的清河王府土崩瓦解!”
这一番话,不过寥寥数语,便道尽皇帝登基到清河王府覆灭的两桩朝堂更替。
季氏脸色微变,摇头道:“不!不是我!是元氏!元氏恨舒氏助盖氏勾诱皇上,在进宫当日,见舒氏身怀六甲,便与钱贵人合谋,出手暗算,令她动了胎气。早产导致难产,舒氏命悬一线,虽说后来安然诞下一女,却也伤了身子,缠绵病榻两年,终于还是去了!”
是真是假?
楚若烟抿唇,双眸定定向她注视,慢慢道:“元氏也倒罢了,钱贵人不过是商贾之女,任她如何,也与后位无缘,她为何要为虎作伥,相助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