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贴身宫女吗?
楚若烟扬眉,问道:“两个贴身宫女,是钱贵人从钱家带来,还是……”
“怎么会是钱家带来?”钱贵人不等她问完,便苦笑摇头,低声道,“我钱家虽富,可是在皇室宗亲的眼里,也不过是下九流的商贾,原来在潜邸时也倒罢了,等到……等到皇上登基,又岂容我将钱家的人带进宫来?”
所以说,那两名贴身宫女,是进宫之后内务府选进宫来的秀女!
楚若烟了然,向她注视片刻,突然又再问道:“钱贵人可能将与张家的关系细说?”
“什么?”这话转的太快,钱贵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楚若烟慢慢道:“据我所知,那张贺的胞妹,嫁给钱二爷为妻,张贺与钱家本是姻亲。若说四殿下当真不曾养兵谋反,那张贺为何一口咬定,是四殿下传下暗令,前往绿洲行刺?”
这个问题,莫说她一直大惑不解,就连耶律辰也想不通透。
不管张家也好,钱家也罢,以商贾出身攀上皇室,都属不易。而如今,四皇子耶律邯不止生母出自钱家,亲舅舅又娶张家之女,他得重用,不管是对张家还是对钱家,都是无上的荣光,若是一朝登位,这两家可都是皇亲国戚,那张贺为何要当殿作伪,断送耶律邯的同时,也断去自己与皇室的联系?
这一日一夜,这个问题,钱贵人也反反复复不知想过多少回,也始终想不明白,摇头道:“张家与元氏一族、鲁氏一族均是姻亲,张贺兄妹的生母,便是出自鲁氏一族,只因这一层关系,四殿下与五殿下还较旁的兄弟亲近一些。若说污陷四殿下的是张家另几房的人,也倒罢了,必然是为了七殿下,或是保了旁的皇子,可是张贺……张贺能入户部,本就是四殿下代为周旋,论姻亲,又是与四殿下更亲近一些,实不知,他为何要如此坑害四殿下!”说到后句,心中恨恨,咬牙不已。
也就是说,连钱贵人也不知道,张贺为何要作伪证,陷害耶律邯!
楚若烟皱眉,思索片刻问道:“钱贵人可知道那张贺旁的事?或是他的夫人,或是他的儿女,不论大小,也不管有关无关,但是知道的,都说来听听!”
这楚大小姐是来这里闲话的?
钱贵人咬唇,不安的望一望殿外的日头。
殿门前,树影已经很短,也就是说,离午时越来越近,自己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只是此刻,楚大小姐是她能抓住的唯一一棵稻草,虽然心中焦灼,说话却不敢有一丝不悦,只是低声道:“张贺的事,楚大小姐要知道,等到见到四殿下细问不迟,如今……如今怕不是闲话的时候!”
“哪个和你闲话?”楚若烟无奈摇头,叹道,“钱贵人,四殿下一案,那张贺才是最重要的人证,不将他的底细摸清楚,又如何去洗脱四殿下的罪名?”
是啊,十堰岭养兵也好,勾结黑岩国也罢,都不过是由一些蛛丝马迹牵扯到耶律邯身上。只有御前侍卫行刺耶律辰,又命齐易二人前去杀人灭口,才将矛头直接指到耶律邯身上,这其中,张贺更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钱贵人一惊,低头凝思片刻,摇头道:“我只知道,他的夫人兰氏,是一方小吏之女,与他共育有二子三女,长子跟着祖父从商,次子去岁投军,并不知道分去哪个营里。余下三个女儿,两位年长的都已出嫁,似许的都是世家公子,只不是嫡系。还有一个小女儿,自幼送去青州外祖家里,一向不来上京,并不知道详细!”
这张家的人真是复杂的很!
楚若烟想到张家那庞大的人物关系,不禁头疼,但想张贺一人怕就牵扯上朝堂上许多纷争,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心头蓦然一动,追问道:“你说青州?”
“是!”钱贵人点头,“那张贺的夫人,是青州一名小吏之女。”
“是吗?”楚若烟轻应,皱眉道,“事情怕不是如此凑巧!”
她刚刚从青州带回一个人来,这里就有人与青州有所牵扯。
“什么?”钱贵人反问。
楚若烟恍然回神,摇头道:“不过是想起旁的事罢了,那张贺,钱贵人还知道什么?”
这还不够详细?
钱贵人细想一想,摇头道:“再有,便是张贺纳有两房妾室,都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二姨娘育有一女,算来也不过七、八岁年纪,三姨娘却并无所出!”
听来,这两个姨娘倒无足轻重!
楚若烟点头,凝眉沉吟。
这个时候,但闻殿外脚步声响,紧接着,太监尖细的声音道:“咦,殿门怎么开着?”
时辰到了!
殿内三人齐惊,耶律心立刻应道:“我在这里送送钱贵人,请公公稍等!”
外头太监听到是三公主的声音,忙应道:“烦请公主快着些,错过时辰怕不好!”
耶律心轻哼道:“错过时辰?这里的差事,又有何人会盯着?”
太监听她不悦,嗫嚅应两声,不敢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