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鸣瞧的脸上变色,躬身道:“皇上,是臣无用,御林军竟如此不堪一击,请皇上恕罪!”
这是钰王和楚都统出手,若是刺客,殿外的一千御林军岂不是一击即破,又如何护卫皇帝的安危?
皇帝还不曾说话,孝康王已摆手笑道:“贺统领多虑,这世上,又有几个钰王,几个楚都统?”
有这两个还不够?
更何况,楚家另外兄弟几个,怕就不弱于楚三公子!
贺山鸣暗语,却不敢多说,只是将身体躬的更低一些。
耶律辰浅笑不语,楚若帆已接口道:“明王爷所言极是,贺统领不必多虑,方才我和钰王殿下突然出手,离的又是极近,攻御林军兄弟一个不备罢了。更何况,也是事先命那小公公点亮火把,才令我二人不会错了准头。若当真是从宫外攻来,纵能伤到几人,终究不会如此容易!”
说的也是!
听他一说,贺山鸣心里总算舒服一些。
皇帝点头赞道:“我苍辽有此良将,何愁江山不固?朕有子如此,何愁后继无人?”
此话说的似是随意,落在众人耳中,却似轰雷炸响,满殿皆是一寂。
有楚三公子这样的良将,江山自然稳固。可是,有钰王这样的儿子,皇帝便说到后继有人?
继?
继什么?
除去皇位,还能是什么?
一时间,众皇子都是心头大震,望向钰王的目光,仿佛淬了毒的刀子,恨不能瞪出几个血窟窿来。
耶律辰也不禁一怔,抬头向皇帝望去一眼,触上他的眸光,又再将头垂下,俯首道:“多谢父皇!”
谢?
谢皇帝的夸奖,还是他言语中暗许的皇位?
上至皇子,下至朝臣,一时都是暗猜。
皇帝却似对众人的心思一无所知,向贺山鸣望去一眼,轻哼道:“既然御林军中并没有伏有刺客,难不成,那刺客竟然有翅膀,飞了不成?”
一句话,又将众人扯回正题。
耶律辰、楚若帆二人未应,倒是明彦恩慢慢开口道:“既不在殿外,怕就在殿里!”
殿里?
也就是说,有朝臣携带暗器上殿?
不但携带暗器,还敢在满朝文武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一句话,满殿皆惊,齐齐向殿门近处望去。
方才,顾立农是刚刚踏进殿门就受了暗算,若不是殿外的人,那十有八九,就是靠近殿门的人!
殿门外,守的是八名御林军,而在殿门内,却是几名四品的文臣武将,其中,便包括御前侍卫统领,巴元九!
看到巴元九所立的方位,已有不少人的目光凝在他的身上。
苍辽大殿,文臣在左,武将在右,此刻顾立农是右腿中刀,从所处的方位来瞧,正是右侧的武将方便动手。而其中只有巴元九与这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今尚不能洗脱嫌疑。
巴元九见众人目光望来,脸色早已大变,急忙跪倒,大声辩道:“不!皇上,臣不曾动手!”
没有人说你动手啊,你慌什么?
耶律辰的眸光,却始终凝在顾立农身上,并不曾向殿门望去一眼,此刻清冷的声音慢慢道:“飞刀淬毒,杀人灭口,当真是好手段!”
什么?
此话出口,满殿皆惊,顾立农更是大惊失色,颤声道:“钰王殿下,你说……你说……你说这刀子有毒?”
这一刀虽说伤的不轻,可是也不至于致命,可是若是淬毒,又当别论。
耶律辰不答,只是下巴微抬,向阿江一指。
阿江应命,上前一步在他伤口轻压,挑眉问道:“寻常伤口,只觉疼痛,若是有毒,反不会很疼,只是会有些酸麻!你伤口此刻如何?”
顾立农一条伤腿本来疼痛入骨,被他这么一按,果觉疼痛减轻,伤口上反而串上一些麻痒,不禁心中大骇,凝目去瞧,在牛油巨烛晕黄的烛光下,却瞧不出腿上的血色,只觉似是泛着黑色,更疑是中了剧毒。
这一下,顾立农吃惊不小,霍然抬头望向巴元九,颤声道:“巴统领,卑职奉你之命刺杀钰王,虽说失手,可也只是技不如人,并不曾想供出你来,你……你为何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