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方才阿江不曾提起?
朝中顿时一片嗡声。
皇帝微怔道:“怎么楚大小姐不是由阿江等人接回,怎么倒将人犯交到楚都统的手上?”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楚若帆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向上回道:“回皇上,当初钰王殿下决意行险回京,不愿舍妹涉险,留在她绿洲上等候,由荆明等人率二十余名御前侍卫守护。只是钰王殿下不知,若烟在钰王殿下出发当日,也离开绿洲,没有径直回京,却是转途避往苍梧古城。微臣也是得到舍妹传讯,得知那日钰王殿下必然闯城,才率兵攻回!”
半个多月前,耶律辰与楚若帆二人一前一后同一日先后回城,还前后夹击,给叛军一个痛击,哪里知道,这其中还有楚大小姐的功劳!
阿江闻言,忍不住道:“难怪小人奉王爷之命返回绿洲,却遍寻不到楚大小姐的踪迹!”语气里虽带着些抱怨,可心中也同时一松。
此行虽说依计擒到齐易二人,可是没有接到楚大小姐,心中终究不稳,此刻听到楚大小姐的消息,倒是放下一重心事。
孝康王错愕道:“也就是说,楚大小姐押解顾立农、巴适二人,并非钰王殿下的人迎回,而是自个儿押着人犯,穿过大漠,去了苍梧古城?”
楚若帆俯首应道:“是!确是如此!”
孝康王愣怔间,定远侯卞威先回过神来,忍不住笑道:“难怪当初御书房中,钰王殿下说出顾立农、巴适二人由楚大小姐看押,楚都统非但不拦,还暗指楚大小姐会问出幕后主使,原来,你二人一个已将亲兵派出,一个更是知道楚大小姐已不在绿洲上!”
所以,钰王殿下要使那引蛇出洞之计,楚都统就顺水推舟,助他促成此事!
楚若帆微微勾唇,俯首道:“不想还是被卞侯爷看穿,可见雕虫小技,瞒不过侯爷法眼!”
看穿?
这会儿看穿有什么用?
当时可是被你们几个小鬼哄的严严实实!
卞威好笑,摇头赞道:“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巴元九自从那日被暂停统领御前侍卫之权,这半个月来闷在宫里,任是多走一步,都要受人注目,气闷之余,自也多出许多小心。
今日皇帝召集群臣,他始终立在殿尾,不发一言,纵是齐易二人被带上殿下,也都是不为所动,似乎眼前的事,与他无关一般。可是此刻听到顾立农、巴适二人押回,脸色已不禁微变,暗暗咬牙,向殿外望去一眼。
当初耶律辰和楚若帆的一番算计说穿,皇帝眸中也带出些赞赏,点头道:“那楚丫头也是大胆,上京叛军围城,她只带那几个人穿越大漠,万一迎头撞上,岂不是弄巧成拙?”
楚若帆回道:“皇上所言有理,只是舍妹一向大胆胡闹,无人能够管束,好在此次有怡郡王身边的丘羽、陆凡二人,只要小心设定路途,可保无恙!”
荆明本就是上将军府的家奴,也就略过不说。
是啊,怎么忘了,那丫头身边有这两个惯于行走大漠的高手!
皇帝点头,抬目向殿外望去,吩咐道:“既然人犯押回,那就带上殿来罢!”
楚若帆应命,向最近的一个小太监晗首道:“有劳公公!”
小太监连忙道:“奴才应当的!”拔步出去传令。
随着传唤声传出,但听脚步声响,已有几人向这里而来。
巴元九听着脚步声已到殿外,紧握的双拳不自禁微颤,却极力强忍,眼看着两只靴子已踏进殿门,脑中疾迅转念,是要静观其变,还是做出应对?
也就在此时,只听进门的几人中一人“啊”的一声痛呼,脚步一个踉跄,已噗的摔倒。
与此同时,但听楚若帆低喝:“什么人?”本来人还立在耶律辰身后,喝声一出,身形骤然倒退,只是微微一闪,已抢出殿门。
朝中众人一怔,还是御林军统领贺山鸣当先回神,立刻喝道:“有刺客,护驾!护驾!”双掌一错,抢至御阶下而立。
这一下,不止是挡在皇帝之前,有意无意,也挡在皇帝与众皇子之间。
耶律辰眉峰微动,向他望去一眼,也转身向殿门望去,瞧的却不是已消失在殿外的楚若帆,而是刚刚踏进殿门的四人,挑眉问道:“怎么顾校尉受伤?”
进门四人,两前两后,前边二人,就是被五花大绑的顾立农、巴适二人,后边二人,是两名随楚若帆进宫的巡城营的将士。而呼喊摔倒的,便是走在左首的顾立农。
顾立农被人提起,脸色已变的苍白,咬牙向自己腿上一望。
顺着他的目光,殿上君臣也都向他腿上望去,只是暗夜下,殿门口光线幽暗,并瞧不出什么。
此时殿外人影微闪,刚刚出殿的楚若帆又已返回,向他一望,亲自将他押至殿心跪倒,躬身回道:“皇上,臣无能,不曾追到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