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几乎不眠不休,这一歇下,更是困乏难当,王宁打着晃出来,让张信回帐中去歇息,自个儿靠着大树又坐了下去,迷蒙的望望林外的天空,见离天亮还早,又将眼阖上。
本是只想闭目养神,可哪知道竟又睡了过去,等听到同伴的惊呼声睁眼,但见不远处点点绿光,正在慢慢的逼近。
狼!
王宁一惊,睡意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一跃而起,疾声唤道:“狼!快!有狼!”一手拔兵刃在手,倒退几步,守在楚若烟帐外,连声道,“楚大小姐,快!快醒醒,有狼!”
被他一喊,帐子里的人顿时惊觉,纷纷起身去摸身边的兵刃。
可是如此一来,狼群也被惊动,但听一声厉嗥,为首的大狼已张开利爪,向营帐扑来。
王宁抬头,正正对上大狼拳头大的狼眼,心中顿时一寒,狠狠咬牙,举刀向狼迎去。
大狼扑至半途,见雪亮的兵刃挥来,怒嗥一声打个滚避开,却又迅速跃起,两只巨爪向王宁头脸直抓。
王宁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帐篷挡住去路,要想避开,又恐伤及楚若烟,急的连声叫道:“楚大小姐,快!快走!从帐后快逃!”瞧着狼爪抓到,侧头避过要害,挺刀当成剑使,向狼腹插去。
只是那大狼来的迅速,又是体形高大,他这一刀还不曾插上狼腹,但觉肩膀一阵巨痛,已被狼爪抓中。
血腥味散入空气,狼群顿起一阵骚动,十几匹野狼各自嗥叫,向营帐疾冲。
楚若烟在睡梦中被争斗声惊醒,但听帐外狼嗥声一声接着一声,不禁大吃一惊,连忙翻身爬起,听到王宁的疾唤,一把抓起随身的匕首,信手将帐门划开。
王宁被头狼所伤,正无处闪避,但觉身后一空,身不由己翻身向里倒去,大狼更是趁势向他压来,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咽喉咬落。
楚若烟划开帐门,自己却缩身避在一侧,天光之下,但见王宁与一头大狼倒入帐篷,手中匕首一紧,合身向大狼扑去,但听“哧”的一声轻响,血腥味四溢,整个匕首已全部插入狼身。
楚若烟一击得手,大喜过望,疾声唤道:“王宁,快起来!”拼力要将大狼推开。
哪知道这狼皮糙肉厚,虽然被她匕首刺中,却并未至命,狂嗥一声,丢下王宁,却折身向她扑来。
帐篷狭小,两人一狼挤在帐中,已没有转身余地,楚若烟眼见大狼扑来,竟是避无可避,匕首插入狼身,急切间也无法拔回,只能惊呼一声,本能的举手护住头脸。
王宁见大狼攻击楚若烟,大惊之下,翻身疾扑,一把将狼抱住,奋力后拖。
只是他受伤之余,一条手臂已使不上气力,这一抱,也只能令狼的扑势略缓。
楚若烟的手臂已能感觉到大狼口中喷出的热气,鼻中闻到的是狼嘴中腥臭的气息,惊急之下,身子急向后缩,伸手在地上乱抓,手指触到地上的棉被,拼力挥起。
大狼拖着王宁,一口向楚若烟咬下,蓦然间,整个狼头却被棉被裹住,一咬之下,狼嘴也被塞住,呜呜几声,身体力挺,企图摆脱王宁。
楚若烟避开大狼一咬,疾向前爬出几步,掀帐要从帐后逃出。
大狼怒嗥,奋力疾摆。
王宁见它要将棉被摆脱,连忙和身扑上,手脚并用缠上狼身,连声道:“快!楚大小姐,快逃!”
楚若烟回头瞧见,咬一咬牙,掀帐钻出,急忙四顾要找兵器去救王宁,哪知道一望之下,顿时暗吸一口凉气。
月夜下,但见十余条大狼,早已与张信等人缠斗在一处,营地四周鲜血飞溅,已分不清是人血,还是狼血?
楚若烟惊的心头狂跳,但见地上落着一把单刀,已顾不及去管近处缠斗的一人一狼,扑前抓住,折身向帐篷赶回。
王宁受伤之余,又用力过猛,鲜血不断的流出,但觉身体气力渐失,模糊中,见楚若烟提刀赶回,惊急之下大喊:“不!小姐快走,快走!”
楚若烟咬牙,浑当没有听到,凭着一股刚勇,仍然提刀拼力向他赶来。
王宁但觉怀中的狼很快就要挣开,楚若烟却顾自向这里赶来,心中满是凉意,喊声竟带出些哭音,哑声叫道:“好小姐,求你走,快走罢,去找王爷!”
那一边张信刚刚将一狼一剑洞穿,回头便瞧见这里的情形,大惊之下,也拔步飞奔而来,嘶声吼道:“小姐,不要过去!”
只是与狼群的一番激斗,他的身上已是大伤小伤无数,疾冲十几步,脚下一个踉呛,扑地摔倒。
抬起头,但见那狼已挣出棉被,血口张开,向王宁咬去,心中顿时一凉,挣扎爬起,只盼能截住楚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