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
听她如此一说,紫菱立刻开心起来,点头道:“小姐说的是!那日传来消息,说是三公子被围,老爷出兵,府里乱成一团,小丫鬟们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跑,还是奴婢将她们喝住,关了院门,不与外头那些人搅闹!”
说到这里,心中又大为不安,扶着浴桶坐下,眼巴巴的瞧着楚若烟,低声问道:“小姐,可是……可是今日的消息,说老爷……老爷……”
如果是真的,如何是好?
楚若烟明白她未出口的话是何意,微微点头,轻叹道:“这消息来的突然,我也难辩真假,只是……只是爹爹一世威名,我总是不信!”
所以,她拒绝替楚远举丧!
紫菱点头,低声道:“奴婢也不信,咱们府上,那样的老爷,那样的公子,能出什么事?若是……若是当真……当真有什么,可不是老天爷没眼?”说着说着,红了眼圈,几乎落下泪来。
是啊,楚远一代名将,若是战死沙场也倒罢了,可若当真是为屑小所算,当真是老天爷没眼!
只是紫菱对自己虽说忠心,可终究只是一个小丫鬟,自己和明彦恩等人的一番算计,也无法与她细说,楚若烟轻叹一声,轻声劝道:“纵爹和哥哥们不在,还有我呢,总不会让你被旁人欺负了去!”
紫菱急道:“奴婢又不是为了奴婢自个儿,是当真心疼老爷和两位公子!”
是个有良心的丫头!
楚若烟点头暗赞,轻声道:“紫菱,我竟想不起,你是哪一年来的将军府?”
当初,她刚刚穿越来这个时空,紫菱就已经是她的丫鬟,梳着两只小小的丫角,成日跟在她的身边。原来害羞胆怯,后来渐渐变的大胆,最后发展成如今的小话痨,还时常主婢不分,没大没小。
紫菱本来沉浸在对楚远父子的牵挂里,听她问起,顺口答道:“奴婢进府时,不过五岁,那时大公子已经投军,甚少见到,将军也常常出征,不在府里,倒是见二公子多些!”
紫菱与她同年,那是要早她两年!而楚若轩,是在第二年投军吧?
楚若烟点头道:“你是楚家的家生子,送来府里,想来也是因讨人喜欢。”
紫菱点头道:“外头都说,老爷和几位公子如何厉害,奴婢进府前,我娘也是千叮万嘱的,要奴婢小心服侍,奴婢当真怕的很。可是奴婢进府之后,老爷和公子们从不曾为难过奴婢,就是夫人斥责几句,公子们还会护着,老爷虽说威严,可是对我们下人也从不呵斥。奴婢幼时还不觉着如何,等到长大,跟着小姐各大府门去走,才知道,一样是奴才,奴婢当真是幸运的很。”
楚若烟微笑道:“爹和哥哥们再厉害,也是在沙场上,岂会与你一个小小的女娃子为难?”
紫菱连忙点头,想一想,却又摇头道:“那也只是我们府上,前几年,小姐可曾听过,定国公府上,不知道为了何事,世子亲手打死了一个丫鬟?”
这样的事,岂止一桩两桩?
楚若烟漫不经心的点头道:“定国公世子性情暴戾,我倒是见过几次!”
定国公世子,便是元甄儿的父亲、皇后元氏的同胞兄长,当朝国舅,元霍!
元霍身在将门,虽有些功绩,却落一个好色贪杯,暴戾凶残的名声,若非有皇后的体面,怕已无法在军中立足。
紫菱向她凑一凑,低声道:“倒不是性情暴戾,奴婢听旁府的丫鬟私下议论,说是那丫鬟勾诱了世子,被世子夫人撞个正着,世子为了息夫人之怒,亲手将那丫鬟杖杀。小姐,你说那丫鬟岂不是可怜?”
是丫鬟勾诱,还是被元霍强占?
楚若烟摇头,低叹道:“这满上京城各大府门,又有几府没有那样的事?”
紫菱点头道:“还有那功绩侯府,只这几年,说是席子卷了人抬出去就不是一次两次。”
“功绩侯府……”楚若烟皱皱眉,摇头道,“他们府上,夫人缠绵病榻,不能打理内务,后宅便难得安宁,自然也多事!”
功绩侯万雄杰的夫人严氏病而不死,掌家之权落在二姨娘安氏的手里,加之安氏又育有一个儿子,自然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些年,明里暗里,不止是对旁的妾室,甚至严氏所出的嫡子、嫡女,她也使出诸多手段。若不然,万征身为嫡长子,又岂会甘心迎娶一个田佳宁?
功绩侯府里的明争暗斗,紫菱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与楚若烟谈谈说说,渐渐也将对楚家父子的担忧抛开。
楚若烟见她又恢复往日的模样,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不由微微一笑。
虽然说,聪慧有聪慧的好处,可是像紫菱这样心思单纯之人,也不是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