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去多少年,众人跟着王爷四处漂泊,几时见过他如此松懈?
这两名守卫,也是追随耶律辰多年的兄弟,听他一说,也觉得不解,一个摇头道:“王爷岂是懈怠之人?想来另有计较!”
另一个跟着点头道:“是啊,王爷必然心里有数!”
阿江回头,瞧一瞧身后静悄悄的正房院子,再想这些年耶律辰所经的磨难,微微点头,轻声道:“是啊,王爷素来谋定而后动,如今他既不查,必然有他的道理!”心中一定,转身大步而去。
耶律辰回入正房,静静关上房门,轻手轻脚仍然在楚大小姐外侧卧下。
脑袋刚刚挨上枕头,但觉腰间一紧,楚大小姐的手臂已环了上来,跟着小脑袋贴了过来,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便不再动。
耶律辰整个人被她牢牢束住,不敢稍动,直到她全然不动,才轻轻吁口气,将身体放松。
哪知道他刚刚阖上眼要睡,却听楚大小姐低声道:“九哥,你也不信是七殿下所为,是吗?”
刚才这丫头听到了?
耶律辰微微侧头,在她额上轻吻,低声道:“纵不是他做的,也未必他没有此意!只是这几日任是何事都指到他的身上,便说不出的怪异!”
是啊,一个人纵然心情有多急切,可是短短两天就做出这么多事来,当真是有悖常理!
楚若烟默然片刻,抬起头,就着窗外透入的月光向他注视,轻声问道:“九哥打算怎么做?”
耶律辰勾唇道:“既不是他做的,自然是有人嫁祸,那两个人,怕与常王府会有些干系!明日早朝之后,我便命阿江将人送去常王府,瞧他如何说罢!”
楚若烟:“……”
又是祸水东引,钰王殿下,这一招用的不腻?
耶律辰:管用就行!
楚若烟盯他片刻,见他只是静静的躺着,似乎并不打算说什么,皱眉道:“九哥,你想,可会是四殿下?”
耶律辰轻叹一声道:“如今选秀在即,四皇兄会有异动也是常情,只是他不肯指定王妃人选,必然对你还存着心思,又岂会加害?”
楚若烟皱眉,低声道:“那两个人要往院子里放蛇,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要做什么,我们竟没有问出来!”
耶律辰侧头,在黑暗中向她注视片刻,这才慢慢开口,低声道:“那日,从这二人的衣袋里,搜出一瓶药来!”
“什么药?”楚若烟一听,来了精神,连忙追问。
耶律辰皱眉,神色微冷,慢慢开口道:“鬼贞子!”
“鬼贞子?”楚若烟惊讶。
耶律辰听她声音异样,也觉意外,拉她入怀,轻声问道:“怎么,若烟知道这东西?”
楚若烟冷笑一声道:“自然知道!这东西虽说不是毒药,可也相差不远。若是被人误食,便会出现心跳,惊悸,多梦等症状,长此下去,耗损人的精神心智,纵能不死,怕也变成个傻子!不知情的人瞧在眼里,只以为是受惊,任是药中国手,怕也查不出来!”
耶律辰听她竟说的一字不差,轻轻点头,冷声道:“前一日若烟遇险,若是从此便出现这等症状,只怕旁人只道是楚大小姐受到惊吓,更不会疑到旁处!”
楚若烟皱眉道:“如此说来,这二人背后的人心机可要深沉许多!”
耶律辰勾勾唇角,点头道:“是啊,他想杀人于无形,只是没有想到,遣来的两个人还没有动手,就被我们生擒!”
楚若烟喃喃自语:“我变成了傻子,对谁有好处?”
是啊,对谁有好处?
耶律辰默思片刻,慢慢道:“如此说来,我那位四皇兄,怕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耶律邯对楚大小姐当真情深意重,他耶律辰是不信的!
去岁草原上,楚大小姐与他情定,满朝皆知。可是耶律邯对楚大小姐从不曾断了念头,又是极为明显的事。
不管是满上京城的公子,还是众位皇子,自幼与楚大小姐相识,自然知道她的脾性,纵是没有他耶律辰,要想求娶,总要她自个儿情愿。
如今唯一令她改变心意的方法,怕就是渐渐变成傻子,任由旁人摆布!
这番推断,只在闪念之间,楚若烟也自然想到,皱眉道:“如此手段,可比六殿下、七殿下更加恶毒一些!”
去岁在草原,今日在皇宫,六皇子耶律真、七皇子耶律亭,不过是要以强硬手段求娶,成事之后,依她们的身份,自然也还是体体面面的王妃。
而这幕后之人,损的却是人的心智,纵然被他娶到手,也只是任他摆布,成为他的棋子罢了!
耶律辰微默片刻,手臂收紧,轻声道:“不必多想,此事交给九哥就好!”
不管此事是不是和耶律邯有关,有另一个人在手,总能设法逼他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