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府里管家闻报,已匆匆赶了出来,还不等耶律辰离开,已一把拉住楚若烟衣袖,白着张老脸上下打量,连声问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不要紧罢?可曾受伤?”
楚若烟微笑道:“不打紧!幸好荆明、韩立跟着,又有钰王殿下相救!”
管家连忙将她放开,迎头就给耶律辰跪下,连声道:“多谢钰王殿下!多谢钰王殿下!”
他这一跪突然,倒给耶律辰吓一跳,连忙道:“管家不必如此,快快请起罢!”命阿江拉他起身,心里倒多些赞赏。
这位管家,倒是真心担忧丫头的!
管家起身,嘴里还在念叨:“幸好小姐无恙,若是有个好歹,小人可不知道怎么向将军和几位公子交待,怎么去见九泉下的主母!”再三谢过耶律辰,这才亲迎楚若烟回府。
楚若烟向耶律辰眨眨眼,这才跟着他一同进府,随口问道:“母亲和两位妹妹可曾回来?可吓到了罢?”
管家听她问到田氏,眸底带出些不忿,因主仆有别,又不能对当家主母有所微词,只得道:“主母和两位小姐已经回来,大小姐不必担心。”
今日姐妹三个都是跟着田氏去赴宴,田氏有责任守护她们的安危,哪知道街上生出乱子,她不顾三个女儿的安危,倒自个儿先逃回府来,哪里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楚若烟倒似全不在意,点头道:“想来母亲不曾见过如此场面,受了惊吓,我且去瞧瞧!”穿过前院,径向后宅而来。
你还去瞧她?
管家皱皱眉,可又不能拦住不让,只好亲自送到垂花门,命几个丫鬟一同跟去。
此时刚过未时,正是午后最舒爽的时辰。楚大小姐也不着急,一边观赏沿途景致,一边缓缓而行,向后宅的正房而去。
跟着的丫鬟见她一派闲适,不禁互视几眼。
方才就听到传信儿,说夫人带着小姐们赴宴,回来的路上遇险,大小姐几乎没命,哪知道她这会儿回府,竟然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惊慌,竟然还有心情观赏景致。
连碧萝也瞧的不明就里,瞧着她的背影疑惑皱眉。
自家小姐自然是没有受什么惊吓,纵然是有,有钰王殿下安抚,也很快就会平复。可是,也不至于闲适到观赏这后宅的景致吧?
这后宅无非一些花树,再加上几个小小花坛,能有什么景致可看?这上将军府最好的景致,可都在后园她们小姐的院子四周。
楚大小姐又哪知道身后几个丫鬟各自猜测,自个儿瞧着阳光照射下亮的耀眼的花丛树叶,心里暗暗猜测,那个妖孽是藏在哪里呢?这大白天的,他如何避过府里所有人的耳目?
只是瞧不见妖孽,后宅那个妇人还是要见的!
到正房门口,命小丫鬟禀了进去,楚若烟也不等田氏传唤,径直挑帘子进去,含笑向田氏行礼道:“若烟见过母亲,母亲受惊,若烟特来请安!”
田氏早得信儿说她得钰王相救,正气的咬牙,见她进来,皮笑肉不笑道:“方才事发突然,街上又乱,我只能自个儿先回,正担心大小姐呢,不想大小姐就回来了,没事就好!”
楚若烟含笑道:“多谢母亲挂念,是钰王殿下及时赶到相救,若烟不曾受伤,母亲放心就是!”
你受不受伤,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田氏心里暗哼一声,目光在她身上一扫。
虽说楚若烟不曾受伤,可是在马车里一阵震荡,又跃出马车袭敌,虽然略做收拾,原来极轻灵的一身装扮,此刻也多了许多折皱。
想来虽有钰王相救,这丫头也受惊不小!
田氏心里但觉舒坦一些,又不禁有些惋惜。
怎么那么大的阵仗,也没弄死这丫头,就算是受些伤也是好的!最好是毁了她那张招人的脸儿,瞧钰王还会要她!
她这里转着恶毒心思,楚大小姐却已问到楚若湖、楚若溪身上,问道:“怎么不见二位妹妹,可是受了惊吓?无防罢?”
田氏摇头道:“无防,只是若溪吓的不轻!”说完向她一瞪。
没将这个丫头如何,倒是吓到自己的女儿!这个丫头,还真是她的克星!
楚若烟对她刀子一样的眼神视而不见,顺着点头道:“若溪年幼,哪里见过那等场面,也幸好她们跟在若烟车后,若是同车,岂不是危险?”
这是什么话?
田氏心中有鬼,听她这话说的蹊跷,不禁心头怦的一跳,暗暗猜测,莫不是这丫头瞧出了什么?
悄悄向她打量,但见她神色如常,并瞧不出什么,心中更是不安,斟酌一下用词,试探道:“方才只听说是那巷子里惊了马,马车冲出来,正正撞到大小姐的车子,可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若烟含笑点头道:“母亲消息不差,果然是惊到两辆拉货的马车,冲出来与若烟的相撞,幸好只是死几匹马,毁掉一辆马车罢了,并没有人口伤亡!”
“哦!”田氏听她应的随意,心里更加无底,又再问道,“既是钰王殿下在那里,可曾细查?怎么突然就会有马儿受惊,偏偏还撞上大小姐的车子?”
楚若烟抿唇笑道:“不过是突发意外罢了,哪里就能避得开人?若烟只庆幸,幸好撞到的是若烟,若是早一刻晚一刻,撞到的是母亲或两位妹妹,当真不知道要有多大的乱子!”
是啊,她有荆明、韩立相护,才安然无恙,若是撞到田氏和楚若湖、楚若溪车上,怕这三人都没有本事逃了性命。
被她一说,田氏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是啊,如果那马车撞上自己的女儿,怕这会儿只有收尸的份儿了!
楚若烟见她脸色惊疑,也不再说,起身辞过一礼,含笑道:“母亲不必担心,钰王已差人往城外请父亲回来,此事若有蹊跷,总会查个明白!母亲无恙,若烟便可安心,先请告辞!”话说完,再辞一礼,转身往外走。